“可惜,味道很独特的一款寿司,上海还没有哪家日料做过。”她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
九利说:“知道。因为栀栀。”
“不,不。”她连连否认:“我不认识栀栀,我是因为你。”
“其实我可以不承认,你并没有亲眼所见。”九利痛苦地捂住头。
谢瑛看着他:“你能这样说,说明你还是个男人。脚踩两只船,为什么要这样做?”
九利答非所问:“我其实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的,我想像你知道真相的样子,歇斯底里,用最恶毒的语言骂我,狠狠打我扇我耳光,我竟有种病态的快意,这样我才能体会你是爱我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临,你如此的镇定冷静,仿佛事不关己。”
她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瑛,你到底有没有爱我?”
“为什么要问这样可笑的问题!”谢瑛叹气。
“可笑吗?”九利迷茫地说:“你要爱我,为何不和我爷娘住一起?要爱我,为何要财产公证?要爱我,为何不肯生儿育女,要爱我,为何不愿稍稍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我需要你的陪伴,二人三餐四季,我需要你需要我,你对此不屑一顾。”
谢瑛默不作声。
“我一定要知道答案,瑛,你到底爱不爱我。”
“有,在我送寿司到你家时,我还爱着你。”谢瑛说:“但爱你,并不代表我要放弃自己的喜好、性格,生活方式,甚至是尊严,无条件无底限的顺从你,我不是你的女奴,附属品,我们是平等的。”
“我从未想过,你会这样想,我好歹受过良好的教育,并且还有个阿妹,我尊重女性,从未把你当成女奴、附属品看待。”九利很委屈,又不解:“为什么栀栀就可以,到你这里怎么如此难呢?”
“我和栀栀是不同的,但你非要我们一样。”谢瑛说:“这就是我们无法达成共识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他问出久存心底的疑惑。
谢瑛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说:“我的前夫傅行简,他父母两家皆是大家族,尤以母家更胜。傅行简的生活、婚姻、事业全由他舅舅掌控,我是他精逃细选的人,我父母不敢忤逆他,只会劝我妥协,傅行简顺舅舅的意娶了我,但他也是舅舅的傀儡,提线木偶,而我不是,每当我抗争时,或深受打击时,他从没有帮过我,为我说话,也不会站在我身边,一味地沉默不语,一味地冷眼旁观。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你愿意为我,与全世界为敌,愿意为我,放弃一切,我感动又震撼,这是我一直想得到的!”
九利追悔莫及,含泪问:“我们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谢瑛低声说:“就算有又如何,你伤害过栀栀一次,难道还要再伤害一次?”
九利哭了:“是我搞砸了一切。”
“你别这样想。”谢瑛劝慰他:“我们之间差异太大了,思想达不成共识,沟通无法同频,走到今天,是必然的结果。你不必自责,我也坦然接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以后想起来,都是美好的记忆,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九利抬眼看她,壁灯淡淡的杏子红,映照出她温和略带微笑的面庞,他平静了下来,慢慢说:“瑛,是我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