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若有所思:“掌印若有余力,可否先去打听打听?倘使陛下真顾不上听这些,就先告诉我好了。”
这话委婉到虚伪,容承渊不满地眯眼,促狭地问:“那若陛下顾得上听了呢?”
“……”卫湘只好说,“也先告诉我。”
容承渊一声轻嗤,就差直接嘲讽她了。
卫湘绷着脸抿了抿唇:“你这人就讨厌。后宫里头,非让人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做什么?”
容承渊不以为意地咂了咂嘴:“我只提醒你,可别玩脱了。陛下虽不是小气的人,但后宫干政……先前可没人试过。”
“我有数的。”卫湘颔首道,容承渊见她这样说也就不再多劝什么了,依着她所求,当日就寻了人脉出去打听格郎域发疯的缘由。
在容承渊给出结果之前,清淑妃先有了动作,据说清淑妃的父亲与两位叔伯都入了紫宸殿,专是为这一战建言献策的。
这本也没什么,因为他们虽已不在朝中为官,但也都是读书人,文史皆通,对这种政事自有见解。
可这事里也透着奇怪……这说来只是寻常的臣子觐见,但此三人觐见的缘故,竟在后宫里传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张家人不再入朝为官,这是张老丞相故去时的遗愿,现下张家突然又对政务起了兴,可见是对立后的事情急了,想帮清淑妃一把呢。”
另一种说法则说:“听说张家人不愿管的,是陛下为边关的情形焦头烂额,想着张家博学,便非召了他们兄弟三人来议。”
顺着这第二种说法,又理所当然地延伸出一种新的传言,宫人们说:“其实朝中人才济济,哪就非要张家来出力呢?到底是陛下想封清淑妃为后,借着这个给清淑妃铺路呢。”
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议论,卫湘只当不知,更不会去问楚元煜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但不论究竟孰真孰假,清淑妃的确是因为这些更加风光了。
许多在她二人间拿不定主意的小嫔妃开始频繁地去清淑妃那里走动,清淑妃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深居简出,时常出来与众人同乐。
三月下旬,逢谆太妃寿辰,虽说边关的变故让整个皇宫都覆着一层阴霾,谆太妃也无心庆贺,但皇帝虑及谆太妃自皇后故去后一直缠绵病榻,还是命六尚局合力筹备了一场家宴为谆太妃解闷,算是聊表孝心。
这日卫湘早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慈寿宫,丽充华也带着公主同往。谆太妃见到孩子们,病容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连连慨叹说:“见到他们,哀家便觉得病都好了。”
旁的嫔妃大多也都早到了些,哪怕一时见不到谆太妃,在外候着也是一份心。敏贵妃、文妃这样的高位嫔妃则都陪伴在谆太妃的寝殿里,变着法地寻些趣事哄谆太妃高兴。
唯独清淑妃一直没有露脸。
直至酉时,外殿的西洋座钟响了五声,宫宴要开席了,皇帝从紫宸殿赶了来。
清淑妃是与他一同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