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笑笑,揣着一颗看好戏的心步入宫门,才进前头的第一进院子,卫湘就觉出这里安静得异样。
这便是她在到御前之前当过几日差的那方院子,如今这里的掌事仍是白姑姑。卫湘递了个眼色,傅成就去叩了门,门吱呀一声打开,是个小宫女探头往外张望,远远看见她,忙一溜烟地跑出来磕头,白姑姑旋即也疾步而至。
卫湘在白姑姑磕头前扶住了她,笑道:“咱是老熟人了,姑姑大可不必这般多礼。”
这话是实在话。她虽在这儿当差的日子不长,后来也没再与白姑姑有过什么走动,但在这三年里逢年过节时备下的礼总有白姑姑一份,像傅成这样被卫湘着意叮嘱过要四处多走动的还会在来送礼时卖个乖,如同小辈一般与白姑姑讨块点心吃。
这一切足以让白姑姑明白她在卫湘心里头还挂着名儿。
是以现下卫湘阻了她的礼,她便也没多做坚持,她回身示意那小宫女退下,等那小宫女回到房中关上房门,才轻声问:“娘娘想是有事?”
“姑姑是明白人。”卫湘含笑低下眼帘,“我瞧凤辇在外头停着,可是皇后娘娘来问安了?”
白姑姑一听她提皇后,脸色微变了一变。她扫了眼卫湘身后的一众宫人,谨慎地将她请远了几步,才道:“娘娘若要问这个,奴婢只得说,娘娘这会儿还是莫要进去的好。适才凤驾还没到宫门口,闵宝林得了消息就急急地应了出来,想劝皇后娘娘走。可皇后娘娘不听她的劝,还是进去了。奴婢虽不大清楚这当中有什么缘故,但……”
白姑姑言道即止,望着卫湘不再往下说了,言下之意无非是:何必非此时进去触霉头呢?
卫湘思量道:“我瞧凝昭仪的步辇也在外头。”
白姑姑说:“是,凝昭仪来得更早一些。”
卫湘问:“没出什么事?”
白姑姑摇头:“奴婢这里离端和殿远,没听着什么动静。”
卫湘点点头:“我有数了,多谢姑姑。”语毕她垂眸看看,遂褪了腕间的一枚玉镯塞给白姑姑。白姑姑忙推辞不肯收,卫湘笑言:“昔日得姑姑照顾,这几年却因各种缘故不敢多来走动。今日难得说上几句话,备一份礼也是应当的。这镯子没记档,姑姑赏人也好、送出去给家人赏玩也好,都很方便。”
“哎……已得了娘娘不少礼了!”白姑姑失笑,终还是收了这镯子。卫湘又与她寒暄几句,便带着宫人继续往里去了。
凭着适才与白姑姑的几句交谈,她猜谆太妃是不愿见皇后的,但应该也没当面惹出什么不快,否则凭凝昭仪的通达,应是即刻就会给她们几个“老熟人”递信儿,免得她们沾上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