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年手掌宽大, 那小小的珍珠耳坠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袖珍,与他冷硬的气场格外不搭调。
但方隐年却神态自若, 他慢条斯理地将耳坠递到姜以柔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用眼神示意她接住。
姜以柔抬眸, 正对上他那双狭长好看的凤眸。
那双凤眸依旧平和、漠然, 像他曾经左腕上的菩提一般不染俗念。
如果只看他的眼睛,姜以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愫。
不过……
姜以柔微微垂眸, 目光从他无波无澜的脸上,落到那修长指尖捻着的珍珠耳坠上。
姜以柔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抬手地接过那枚耳坠。
她柔软细腻的指尖与方隐年的一触即离, 短暂的接触如同一粒微小的石子投入湖中, 湖面还算平静,内里的涟漪只有自己清楚。
“谢谢。”姜以柔拿回自己的耳坠,大大方方地笑着道谢。
方隐年面色不动,只矜持地点了点头, 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的这段接触十分短暂, 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都很坦荡、从容。
甚至方隐年都未曾跟姜以柔说过一句话。
仿佛他真的只是随手做好事而已。
可不知为何, 两人之间就是莫名有种暗潮涌动的氛围。
让人忍不住侧目、揣摩。
姜以柔已经带着女儿离开了教室,方隐年则端坐在位置上, 神情漠然, 好像刚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但某些人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们表情有些难看,忌惮地打量着方隐年,心里在不断权衡着什么。
那么漂亮的女人, 他们刚下定决心要不择手段得到呢,反正她也没什么背景。
可如果方隐年也看上了……
妈的,他不是信佛吗?应该不至于跟他们抢女人吧?
某几个男人神情莫测,心里却在骂骂咧咧。
姜以柔已经离开了教室,可她临走前,却把许多人的心搅乱了。
姜以柔带着便宜闺女去了卫生间,姜渔上厕所,她则照着镜子补了个妆。
很快姜渔就出来了,她立马就要回教室:“我们赶紧回去吧。”
姜以柔却一把拉住她,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柔声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死板?”
“那家长会多无聊啊,好不容易溜出来,陪我逛逛去。”姜以柔挽住姜渔的手臂,强拉着她往楼下走。
姜渔的神情里有抗拒也有忐忑,但她终究没有挣脱,任凭姜以柔拉着她下了楼。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姜以柔指尖的温度,她睫羽不自觉颤了颤。
姜渔每天来学校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学习,她还真的从未好好逛过这所全国数一数二的贵族学院。
现在,被姜以柔强拉着走在校园中,她从一开始的不情愿,竟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姜以柔瞥了眼便宜闺女轻松不少的脸色,轻笑着说道:“小渔,你平时就是太紧绷了,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嘛。”
姜渔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扭头看着旁边的绿树花草。
姜以柔也不在乎她的沉默,只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小渔,你那些同学应该不会再欺负你了,你以后跟他们好好相处。”
“当然,我不是让你讨好他们,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得太累……”
为了恶毒女配不要动不动黑化,姜以柔简直操碎了心。
姜渔不甚自在地抿了抿唇,竟然没有跟她犟嘴,也没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跟姜以柔拉开距离。
她安安静静地被姜以柔牵着,倒真像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
*
与此同时,校园的另一侧。
乐柠的爸爸从教室出来后,直奔圣维尔学院大门口。
他匆匆走到校门口处,一眼就见到了被拦在门外、脸色铁青的好友。
“文泽!”他快跑几步,顶着保安警惕探究的目光出了校门,然后一把拉住赵文泽,两人走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问道。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赵文泽都抽了快半包烟了,他脸色极差,阴沉地说道:“行了,林松齐,先别问了,你现在得另外想办法,把赵承的转学办了。”
林松齐实在是一头雾水,“我不是帮你引荐了张校长吗?可你怎么连校门都进不去?”
赵文泽随手弹开烟头,抬脚狠狠碾灭,一想起方才遭受的屈辱,就眸色泛冷。
他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