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年的举动在他看来极其没有边界感,让他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从方隐年出现开始,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都让谢凛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意味深长的言行举止让谢凛极其不舒服,所以谢凛盯着他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偏偏方隐年还若无所觉,继续漫不经心地刺道:“谢先生,我的房子很大,总能找到一张床的。何必如此着急呢?”
“让……姜小姐受凉了可怎么办?”
方隐年的舌尖滚过“以柔”两个字,这是他们亲密时的称呼,但现在,他只能生生咽下这两个字,换成更客套的“姜小姐”。
仿佛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陌生疏离的时候,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已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距离。
方隐年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谢凛,那含枪带棒的一番话更似是在暗讽他精虫上脑,不顾姜以柔的意愿。
只是方隐年不知道的是,其实是姜以柔执意在沙发上寻求刺激。
谢凛当然不打算将这件事解释给他听,只眯起眼睛盯着他,面如沉水。
谢凛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作势想要站起身来。
这一刻,谢凛不想再顾忌什么,只想一拳揍死这个贱人。
方隐年不闪不避,冷冷地垂眸盯着他,微勾的唇角处是若有似无的挑衅。
就在战况一触即发时,姜以柔连忙伸手按住谢凛的肩膀,温声安慰道:“谢凛,别理他。”
姜以柔从背后环住谢凛,柔软的身体趴在他背上,没有几分力气,却让谢凛止住了动作。
与此同时,姜以柔抬头看向方隐年,他依旧保持着向前递衣服的姿势,狭长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惊涛骇浪。
姜以柔隐晦地瞪了方隐年一眼,算是警告。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方隐年和谢凛谁都不可能退让,依旧针锋相对着。
姜以柔无奈,干脆伸出手臂,抓住了方隐年递过来的衣服。
然后,借着外套的遮掩,她轻轻地在方隐年手心挠了两下——
像是猫在别别扭扭地哄人,也算是另一种低头。
姜以柔扬起一张微红的小脸,水润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方隐年,那温软的眼神很像他们在床上时,她哭求着示弱的模样。
方隐年定定地看着她,这一下仿佛直接撞进了他心里,让他刚竖起的心防溃不成军。
方隐年呼吸一滞,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凉——
他好像,真的拿她完全没办法。
可是……她为什么总要肆无忌惮地践踏他的心意呢?
方隐年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双紧盯着姜以柔的眸子里隐隐透着血色。
姜以柔只敢借着衣服的遮掩偷偷挠他两下,很快便顺着拿回衣服的动作,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是,方隐年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在姜以柔想要抽手离开的瞬间,方隐年猛地反握住了那只柔荑,滚烫的掌心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那力道几乎要将她融化。
姜以柔手一颤,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她本意是想安抚一下看起来快气疯了的方隐年,却没想到被他咬住不松口了。
好在方隐年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用力攥了下她的手后,便若无其事地松开了她。
只是在松手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眼姜以柔。
那一眼里的深沉冷冽,让姜以柔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很熟悉这个眼神,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想到方隐年那些磨人的手段,姜以柔不由得有些后悔。
姜以柔强自镇定地缩回手,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跟方隐年之间的交流只在片刻间,但这一秒钟的“暗度陈仓”已经足以让她心惊肉跳。
在她接过方隐年的外套后,谢凛立刻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面对谢凛不悦中透着审视的目光,姜以柔故作镇定地披上那件外套,无辜地说道:“还真有点冷。”
姜以柔的这一动作倒是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他们一时间都沉默了,就这样僵持下来。
方隐年定定地看着姜以柔,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了蜷,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温热细腻的触感。
那一个轻勾终究是勾起了方隐年心里的怜惜。
算了。
方隐年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终究不舍得她为难。
方隐年主动后退两步,然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体,他一个字都没说,一副不听不看他们两个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