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诺没有回答,转头去看床边昏暗的灯笼。
他不?太?高兴,被她的脸转过来直视自己。
每一寸表情和反应都不?能放过。
不?知外头几更天,蜡烛已?经烧过一半。
哥哥猛地靠到她肩上休息,那么高大强壮的一个?人,真不?客气啊,也不?怕把她压坏。
宝诺眨巴眼睛,已?经准备睡了。
身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撑起胳膊低头看她。
宝诺立刻觉察危险,他刚才没有离开,一直待在里面,一点点变化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灯还亮着,宝诺抬眸寻望,谁知被他捂住了眼睛。
谢知易快疯掉。
从没想过有一天苏醒过来,宝诺就躺在他的身下?,与他紧密相连。
脑中?瞬间天崩地裂,绝望与痛苦掀起巨浪,他应该立刻起身远离,然?后质问她的背叛和诚信——下?午不?是才警告过,不?许随便碰他的吗?
谢知易的理智在咆哮、在激烈抗拒,可是腰tun却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这么做。
为了不?让她看见这副狼狈的模样?,只能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然?后事情愈发地失控了。
宝诺看不?见,反应更加过度,含羞草似的每碰一下?都要命,告饶声把他逼向悬崖。
谢知易方寸大乱。这一定是谢随野残留的意识在作祟,控制了他的躯体,否则他怎么可能停不?下?来?
他脑中?分明在喊停呀。
可是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
谢知易恨自己这样?,更恨她把他变成这样?。
不?对、不?对,一定是因为苏醒时就已?然?身在其?中?,受本能裹挟才如此失控,倘若能够出去,他根本不?可能深深陷落无法自拔。
于是猛地一下?撤离这荒唐境地,他终于逃脱生天。
然?后下?一刻,不?由自主地,将?她翻个?身,又不?由自控地,再次陷落禁地,闯个?彻底。
事到如今还能找什么借口呢?
谢知易低头看着,不?用?捂她的眼睛,腾出手来,可以碰很多地方。
比如掐住yao zhi。
比如摸索困住他的所在。
连手也不?受控制。
他真的快崩溃了。
……
宝诺死也忘不?了这晚,她最后能睡觉是因为昏了过去。
丧失意识前,哥哥还在里面发疯。
她原本计划翌日清晨启程上路,谁知一觉直接睡到下?午。
惨不?忍睹。
后半夜灯灭了,看不?清的时候他把她抓起来,面对着面,双手托住她升起又砸落。
黑暗中?哥哥的轮廓隐约而?模糊,宝诺在失魂落魄中?仰头去tian他侧颊的汗,他猛地一震,十指掐得她生疼。
这下?可好,骑马都成了问题,于是她让秉申备了辆马车,也没当面跟谢随野道别,这就驱车离开宴州,返回南朝。
路上行了两日,岐王起兵造反的消息传至边境,宝诺大惊,当即丢弃车轿,快马加鞭,疯狂往平安州方向赶。
多宝客栈……
可千万别有事。
*
往日繁华喧闹的平安州噤若寒蝉,全?城已?落入岐王府的掌控。
谋划多年的叛乱一朝发动,再无转圜余地。
这一切还是比他想象中?的仓促了。
朝中?党羽递来消息,惊鸿司已?找到岐王谋逆的铁证,皇帝很快会有动作。
甄孝文劝说岐王,趁朝廷大军尚未集结,应当立刻控制平安州,先发制人,率兵拿下?府城,再顺长江东下?,直取金陵。
岐王没有退路,唯有放手一搏。
二月春分,王府以王妃寿宴为由,邀平安州知州卢大人、同知、判官,分守道、分巡道、兵备道主要官员,以及惊鸿司秦臻和驻军许季安,入府吃席。
秦臻借口生病推辞,没有现身。
当夜岐王发动兵变,自称皇帝,改元天顺。知州、同知等官员因拒绝附逆而?当场被杀,许季安遭到囚禁,其?他官吏或被囚,或受胁迫而?投降。岐王命甄孝文接管了驻军。
平安州的官署全?被叛军把持,除了惊鸿司衙门。
甄孝文很快带人前去围剿惊鸿司,不?料他们早已?暗中?将?衙门加固,犹如堡垒一般,易守难攻,更利用?暗器、箭矢和火器将?叛军逼得连连后退,无法接近。
游影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各怀绝技,他们不?仅激烈抵抗,更像钉子似的扎在平安州,并且竖起南朝大旗,表明效忠朝廷,拥护南帝的决心。
甄氏的私兵根本不?是对手,甄孝文决定以退为进?,派人严防死守,要让游影活活饿死在里头。
殊不?知秦臻防范着这天,早已?在衙门内储备了充足粮食和水,还挖了条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岐王一反,她立刻派柳夏去府城报信。
岐王控制平安州后自立为帝,随即大肆册封党羽,尤其?以甄氏大族为主,那甄孝文直接被封为丞相,甄夫人为一品诰命,连瘸了腿的甄北扬都成了昭武将?军。
除去驻军、甄氏私兵、王府护卫军,以及这些年暗地豢养的死士,兵变后,为扩大叛军队伍,岐王在平安州附近强征壮丁入伍,手上的兵力已?达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