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
她直接问舒不舒服。
谢知易再也受不了。
碍事的绸缎把她裹成一件瓷器,影青釉,观音尊,漂亮,但碍事。谢知易揪住料子边沿,停顿片刻,一把扯下。
宝诺呼吸凌乱,失去主导,忽然?没了章法。
哥哥的脸突然?逼近,嘴唇在她耳边回答:“很舒服。”
老天。
宝诺脚趾猛地蜷缩起来?。
之后只记住了两?句话。
他说她是乖孩子。
还说……
“我?被你?吃掉了。”
宝诺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哥哥还是情郎,抑或二者皆是。
次日清晨,宝诺起个大早,神清气爽。
谢知易却还贴着她的颈窝熟睡。
她继续躺了会儿,蹑手蹑脚起来?,亲亲他的脸,下床洗漱更衣。
听厨娘说竹林后面有一大片斑鸠叶,可以用来?做翡翠豆腐,宝诺以前看伍仁叔做过,有趣的很,于是啃了根玉米当早饭,拎着篮子去摘树叶。
正值瓜果丰富的时节,园子里不?仅繁花似锦,更是果实累累。
宝诺摘完斑鸠叶,沿途又摘了些?桑葚和樱桃,谢知易喜欢吃樱桃,各种意?义的樱桃,她便多摘了些?,竹篮内色彩斑斓,十分好看。
不?多时经过一棵枇杷树,果子结得旺盛,宝诺手痒,把竹篮放到一边,爬上树干去摘果子。
“映农,你?说你?家别业宽敞,适合招待朋友,我?却没想到是这般宽敞。”
几个年轻人沿着花团锦簇的小?路朝这边走过来?了。
宝诺正靠在树干上尝果子,隔着绿茵茵的枝叶,发现那三人也走到了树边。
“诶,有樱桃,我?正馋这口?呢。”
紫衣青年直奔竹篮。
“琅台,先让人拿去洗一洗。”红衣女子道。
他刚拎起竹篮,宝诺便开口?示意?:“别动?,那是我?摘的。”
三人没留意?树上的动?静,皆是一愣,只见一个鹅蛋脸的姑娘忽然?出现,轻盈又利落地跳下来?,比春天的燕子还要灵活。
她走到青年面前,垂眸看着竹篮。
青年呆看着她。
红衣女子清咳一声,然?后转向?左边的男子,笑说:“映农,你?家的婢女脾气倒不?小?。”
沈映农打量她,疑惑道:“这姑娘我?怎么未曾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宝诺自顾拿回竹篮:“原来?是沈公子。”她记得映农这个名字:“承蒙令尊招待,我?与家兄在漱石园小?住,多有叨扰。”
沈映农霎时眼睛亮起:“你?是四姑娘?”他咧嘴笑开,赶忙拱手作揖:“失礼失礼,实在是我?眼拙。”接着又忙道:“听父亲说知易哥哥来?家中静养,我?好久没见过他,这回可得好好聚一聚。”
他叫谁哥哥呢?
还叫得那么欣喜若狂。
宝诺嘴角略抽了下,尽力维持风度。
沈映农向?她介绍:“这二位是我?朋友,叶琅萱,叶琅台。”
宝诺略点?点?头:“幸会。”
那叶琅萱鲜衣华服,与湖光山色格格不?入,年纪很轻却喜爱金饰和翡翠,周身是显而易见的矜贵。
叶琅台稍微低调些?许,目光一直黏在她脸上,丝毫没有克制。
沈映农也打量她,但眼神清澈,还有些?傻气,直接问?:“四姑娘,你?的脸怎么回事?受伤了?”
宝诺随口?应付:“贪玩,不?小?心刮伤的。”
与此同时,叶琅萱也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观察她衣裳的用料,有没有佩戴首饰。
宝诺道:“出来?一阵子,我?也该回了。”
沈映农笑说:“知易哥哥喜欢樱桃,一会儿我?再叫人多摘几篮送过去。”
宝诺眯起眼睛屏息片刻,扯起嘴角:“不?必麻烦,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不?麻烦,今晚家宴,知易哥哥可一定要来?。”
宝诺皮笑肉不?笑:“待我?回去问?问?他。”
说完点?头示意?,转身大步走开。
“回见,四姑娘!”沈映农热情地道别,中气十足。
*
叶氏姐弟被安排住在落芳斋,午后院中没有旁人,这对?双生子在石桌前吃枇杷。
“姐,真没想到平安州还有如此别致的庄子,比我?们?奉城老宅可有趣的多。”
叶琅萱不?以为然?:“山野闲趣罢了,你?可是叶家长房第一个儿子,既不?走仕途,奉城的家业将来?都得交给你?打理,让你?结交沈映农也是为人脉撒网,日后用得上。”
叶琅台笑道:“你?怎么看了几眼就知道他不?是寻常人?我?们?初遇之时他平平无奇,连个随从都没有。”
叶琅萱用绸绢擦手:“随从?你?没留意?他戴的那串珠子,上头有一颗天降石。”
“天降石?”叶琅台听得稀奇:“什么东西,宝石么?”
“吐蕃七宝之首,被视为天神佩戴的饰品,只是受限于地理,在江南文玩圈内并不?受追捧,所知者甚少。”叶琅萱长眉微挑:“亏得我?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