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已然丧失理智,听见?这话愈发暴跳,再次凶狠地拍打桌面:“给你脸了是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谢家?算哪根葱!攀上?侯府这棵大树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姐姐姐夫是体面人,给你们留足了脸面,你还真当我们好说话呢!叶大人,我?看没有客气的必要了,立刻将谢氏全家?下狱,客栈查封,让他们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也配和侯府叫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东赋面色沉沉,默认了这个提议。
季安也不敢出声了。
谢随野却是悠然笑开:“哟,知州衙门是建平侯府的后院呢?区区一个远房外戚都敢发号施令,这是不是叫官官相护啊?”
徐哲正要叫骂,忽然发现坐在?圆桌对面那个面瘫冷冷看着自己,气场颇为古怪。
“大人。”此时闯入两?名带刀侍卫,拱手行礼:“卑职听见?这边好大的动静,可有什么意外?”
陆刹抬手一指,沉声道:“将此人拿下。”
徐哲尚未反应过来,胳膊猛地?遭到?反拧:“啊!!谁敢动我!你他妈不要命了!”
叶东赋觉察不对劲,脸色惊变:“你是……”
侍卫将徐哲死?死?按住,同时厉声呵斥:“放肆!巡抚大人面前岂容你叫嚣!”
此言一出,叶东赋双眼几乎瞪出眼眶,霎时寒毛耸立,太阳穴跳得快要炸裂:“巡抚……陆大人?”
糟糕。
“叶知州。”陆刹的声音冷若冰霜:“岐王之乱刚刚平息,陛下憎恶朝臣结党营私,你怎么还敢顶风作案?”
叶东赋赶忙作揖:“下官不敢,下官听闻小侯爷的孩子流落在?外,正要升堂审理此事。”
“还需审理吗?我?听此人方才所言,分明给你下达指示,查封客栈,将谢氏全家?下狱,没错吧?”
叶东赋倒吸凉气:“大人明鉴,徐哲口不择言行为莽撞,下官并未将他的疯话当真,今日宴请两?家?商谈,下官作为中间人调停,绝无?偏私。”说着回头?扫了谢昭敏一眼:“内子与谢掌柜乃是血缘至亲,下官怎会为难自家?子侄。”
陆刹询问谢随野:“你与叶知州是亲戚?”
他靠在?圈椅里,胳膊搭着扶手,挑眉道:“不好说,是不是亲戚,取决于今日巡抚大人在?不在?这儿?。”
这话简直是打叶东赋和谢昭敏的脸。
陆刹命令侍卫:“先把这个叫徐哲的刁民押回衙门,稍后我?亲自审问。”
“是!”
脸色惨白的徐哲被带走?,季安立马跪下:“回禀大人,徐哲乃是宁国公府外戚,横行霸道惯了,在?侯府也是这般张狂,他此番行径纯属自身品行卑劣,与我?侯府无?关啊!”
陆刹:“你倒乖觉,想?划清界限没那么容易,去巡抚衙门候着,等我?审完他,自有话问你。”
季安用力闭眼:“……小的领命。”
连季安都知道割席,叶东赋自然有这个觉悟,赶忙表明立场:“大人,那徐哲仗着国公府的背景向下官施压,来势汹汹咄咄逼人,况且谢二姑娘的孩子确系侯府子嗣,下官这才不得不居中调解……”
没等他说完,谢随野冷冷开口:“告诉孟承豫,馒头?是永乐宗的孩子,看他还敢不敢伸手来抢。”
叶东赋猝不及防钉在?原地?。
当日陆刹便在?巡抚衙门提审徐哲,因其态度嚣张,责令重打三十大板,丢进了牢房。
季安引以为戒,愈发不敢轻慢,恭恭敬敬地?交代此行的目的,尽力撇清侯府与叶东赋的关系,只管推给徐哲一人。
“我?家?世子与叶知州并不相识,更无?来往,此番牵涉叶知州,都是徐哲自作主张仗势欺人,侯府从来没有授意啊!”
陆刹放他回金陵城报信,这季安压根儿?不理会尚在?牢狱中受苦的徐哲,赶忙快马加鞭回侯府告知世子。
叶东赋焦头?烂额,质问谢昭敏为何不早告知他谢随野的背景。
“我?,我?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呀,谢昭颜当初是嫁给永乐宗的堂主,可我?对宴州那个地?方一无?所知,况且与家?姐早就分道扬镳,十余年来切断音讯不曾联络……”谢昭敏心乱如麻,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近日碰巧和那两?个孩子重逢我?才得知姐姐早已身故,我?以为谢随野只是经营客栈的一个掌柜,哪里想?到?他还有别的身份?老爷,永乐宗远在?宴州,就算他在?宗门内位高权重,也不至于能?影响平安州的局势吧?”
“蠢货,朝廷大事你不知晓,难道还看不出陆刹对他的重视吗?”
“这……说到?底,建平侯府想?抢孩子,那是他们和多宝客栈的恩怨,与我?们何干?老爷平白无?故被拖下水,属实冤枉。”
叶东赋眉头?紧锁,不想?听这些废话:“你赶紧去请他来府上?做客,对了,把你女儿?也请来,你是他们的至亲啊,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什么都好说。”
谢昭敏犯难,用力揪住手指:“老爷,他们兄妹相依为命长大,对我?并没有几分亲情,我?去也是徒劳……”
叶东赋:“十多年未见?,生分也是正常的,所以你才更得主动缓和关系啊,毕竟血缘在?那儿?,他们还能?弃你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