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个随便撞的日子听在宋宴礼耳朵里,就成了迫不及待从他家里搬走。
指尖当即滞了一瞬,驾驶座的男人面上看上去不怎么在意,只淡声道:“好。”
但仔细听就能发现,他从喉间挤出的这个“好”字听上去有些艰涩。
他动了动唇,下意识想问还回来吗,但最终只是将话默默收回了腹中。
池南霜低头给妈妈发信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甚至想到马上要回家了,心情有些雀跃。
她兴致勃勃地来回翻看着池母给她拍的狗狗视频,喃喃自语道:“好久没回去了,不知道花卷想我没。”
男人尾音上扬,问:“花卷?”
“是啊,是我养的比熊狗狗。”
宋宴礼眉梢微动,像是被勾起了兴趣,难得和她聊闲话:“为什么起名叫花卷?”
池南霜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因为它的妈妈叫做馒头呀。”
男人挑了挑眉,调侃道:“那她的孩子是不是该叫包子?”
池南霜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宋宴礼失笑:“猜的。”
“那你猜得也太准了吧!”
“你给狗狗起的名字都很可爱。”
池南霜毫不谦虚接受了夸奖:“那是当然!”
提起她养的狗狗,池南霜忍不住侃侃而谈起来。
她点开聊天框里收到的一条视频,展立在宋宴礼面前,骄傲地炫耀着:“给你看我的小花卷,是不是很漂亮!”
恰好路段没什么车,宋宴礼侧目望了一眼外表与记忆中相符的白色小狗,笑着附和:“嗯,很好看。”
池南霜得意地收回手机,想起花卷黏人的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花卷可缠人了,到哪儿都像个跟屁虫一样,但谁让它长得漂亮呢,根本讨厌不起来。”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那它应该和馒头长得很像吧。”
池南霜表情惊讶:“你竟然又猜对了!”
“其实花卷不是馒头亲生的,但它和馒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提起自己养得第一只狗狗,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只可惜馒头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出了场意外,没抢救回来。”
闻言,宋宴礼指尖微微蜷起,下颚线紧绷,眼底倏忽黯淡了几分。
沉声道:“抱歉,是我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没关系。”
池南霜并不觉得伤心事就不可说了,相反她很骄傲:“馒头是为了救人才没了的,它是我养的小勇士。”
“大概是上天眷顾,在馒头走后的第三天,我就在家门口捡到了刚出生、才有巴掌那么大的小花卷,更巧的是她几乎长得和馒头一模一样。那时我就想,一定是馒头不舍得离开我,所以变成了小花卷来陪我。”
话音将落,车子放缓速度停在路边。
宋宴礼忽然偏过头来,神情格外郑重地再次道歉:
“对不起。”
“嗯?”池南霜不明所以,“你怎么又说一遍,我真的不介意呀。”
宋宴礼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漆黑的眸子浓深如墨,只是说出的话别有深意:
“也许多说一遍,我能减轻些心里的愧疚。”
池南霜看着他庄重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点小事也值得他愧疚心这么强吗?
第二天一早,宋宴礼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但池南霜拒绝了。
她随口找了个理由,说话时目光躲闪:“因为我家挺偏的,我怕你进去了再出不来,而且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就别绕这么远路了。”
毕竟之前在宋宴礼和他朋友面前刻意隐瞒了身份,她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宋宴礼坦白,她就是城北池家独女的事实。
却不想,在宋宴礼看来,她的这些自认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他扬了扬唇角,没再坚持,只微微颔首,贴心提醒道:“路上注意安全。”
池南霜心虚得不行,怕再多一分钟就要露馅,匆忙跑出了公寓,打了辆车回家。
但她其实也没有完全撒谎,因为池家的地理位置在洛城的确挺偏的,出租车在没堵车的情况还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
池母知道她今天要回来,特意给她留了门。
“汪、汪、汪。”
还没迈进家门,通体雪白的花卷就热情地跑出来迎接她了。
池南霜一把将花卷抱进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它被佣人打理得柔软顺滑的毛发:“呜呜呜小花卷,几个月没见想死你了。”
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花卷漆黑的瞳孔亮晶晶地盛满了泪珠,钻进她怀里不停呜咽着,仿佛在用狗狗的语言诉说着它对主人的思念。
池母和周姨听到花卷的叫声,猜到是池南霜到家了,纷纷出门迎接。
“南南回来啦。”
舒千琴全然一副年轻贵妇人的姿态,皮肤保养得格外紧致光滑,即便年近五十也还是风韵犹存,五官和池南霜有几分相似。
她肩上披着披肩,姿态优雅端庄地从室内走出,笑容亲切和蔼。
“妈妈!”池南霜放下黏人虫花卷,扑倒舒千琴的怀里。
被暂时抛弃的花卷争宠一般拼命直着身子扒池南霜的小腿,想让她继续把自己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