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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9章 纵横

第1469章 纵横

钟离牧离去后,司马昭环视三位心腹,沉声道:“尔等如何看待此事?”

话音未落,年轻气盛的司马伷已然按捺不住,他猛地站起,脸上满是愤懑与不屑:

“兄长,此事你要三思。东吴孙氏,反复无常之小人,江东鼠辈,岂有信义可言?”

当下如数家珍般历数吴国的斑斑劣迹:

“昔日刘备势弱,与之结盟共抗我大魏,转眼便背信偷袭荆州,致使关羽败亡!此其一也。”

“其后又向我大魏屈膝称臣,受封‘大魏吴王’,得了册封的好处,又立刻撕毁盟约,再与那蜀寇勾连,此其二也。”

“如今,那诸葛恪刚与冯永联手瓜分了淮水南北,占了天大的便宜,转眼间吃了点小亏,便又想着背弃汉国,来与我大魏秘密结盟?”

“此等行径,与首鼠两端何异?今日可叛汉,明日便可再叛魏!与这等毫无廉耻之徒联盟,无异于与豺狼同行,终将被其反噬!”

这时,贾充轻轻咳嗽一声,先是向司马昭微微躬身,然后才开口道:

“大将军,子将(司马伷字)将军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言,东吴信用之差,天下共知。”

他先肯定了司马伷的担忧,随即话锋一转:

“然,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策。子将将军可曾想过,若断然拒绝诸葛恪,后果如何?”

司马伷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听得贾充继续说道:

“观今天下之势,汉强而魏吴皆弱,此乃不争之事实。”

“汉国志在于混一宇内,其首要目标,便是我大魏,而非偏安东南的东吴。”

“若我魏国独力面对汉国倾国之师,可能抵挡?”

“届时,东吴是会相助,还是会趁火打劫,甚至与汉国再次联手,共分我大魏疆土?”

他顿了一顿,这才说出自己的意见:“故而,应允吴国之请,纵是虚与委蛇,亦有其利。”

“此举可暂时稳住东吴,我等可假意结盟,暗中防备,至少也能得个两三年的养息之机,积蓄力量,以图后观。”

“若汉吴再生龃龉,那就是天佑大魏,总好过似如今这般,同时面对两大强邻之压力。”

整个过程,钟会却始终微垂着眼睑,仿佛神游物外,又似在深思熟虑。

直到司马昭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数息,他才微微抬眼,与司马昭的目光一触即收,随即又垂下,依旧保持着那种若有所思的沉默。

司马昭见他不语,心中了然,不再追问,开口说道:

“子将、公闾之言,吾已知晓,吾自会慎重权衡,今日暂且到此,你们先下去吧。”

三人行礼告退。

密室中只剩下司马昭一人,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一名心腹侍卫悄无声息地入内,低声道:“大将军,钟令君已在门外等候。”

司马昭点了点头:“请钟令君进来。”

钟会进来后,恭敬行礼。

“士季,”司马昭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目光盯着他,“方才你沉吟不语,不肯直言,此刻无人,可有以教我?”

钟会微微躬身,从容应答:

“大将军明鉴。子将将军快人快语,道尽东吴无信之实;贾公深谋远虑,剖析联吴制汉之利。”

“二人所言,已甚为周全。依会之见,表面应允,虚与委蛇,借此良机休兵蓄力,确是当下最宜之策。”

司马昭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钟会顿了一下,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然,会所虑者,不在外,而在内。”

他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依会观察,汉国用兵,向有章法。一场大仗之后,必休养生息至少三四载,方会再图大举。”

“冯永才得河北不久,又取谯县,整合曹志部众,安抚地方,非短期内可完成。”

“至于吴国,”钟会嘴角泛起一丝讥诮,“诸葛恪内有不臣之嫌,外有淮南新地待消化,粮草尚且仰汉国鼻息,焉敢此时轻启战端?”

“故,未来二三年,外患压力反而稍减。故而真正的隐患,在会看来,不在外,而在于彭城之内。”

司马昭目光一凛:“哦?内患何在?”

钟会一字一顿:“大将军岂不闻曹志的《绝彭城曹氏文》!”

钟会放低了声音,但所言却越发让司马昭心惊:

“此文已悄然流传,彭城内诸多曹氏宗亲、遗老旧臣闻之,岂能无动于衷?曹志此举,不仅是宣告正统,更是公然煽动。”

“依会看来,恐怕已有不少人,暗中心向季汉,视大将军为雠敌。一旦外有风吹草动,内有奸人勾连,祸起萧墙,悔之晚矣!”

司马昭闻言,悚然大惊,背心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抬头看向钟会:“如之奈何?”

钟会眼中寒光一闪,决然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请大将军即刻下令,以‘保护’为名,将彭城内外所有曹氏王公、宗亲显贵,尽数集中于特定馆驿府邸。”

“再派心腹精锐严加看护,软禁起来。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以防不测。如此,方可防微杜渐,稳固根本!”

听到钟会“软禁曹氏宗亲”的提议,司马昭猛地站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来回踱了几步,这才转身,声音带着凝重:

“士季此策,虽能防患于未然。但若行此事,动静必然不小。将曹氏宗亲尽数看管,天下人将如何看我?”

“岂非昭告世人,某心怀叵测,有篡逆之志?此等自污名声,授人以柄之事,恐非上策。”

虽然废黜曹芳,另立曹髦,已然将司马氏与曹氏推至水火难容之境。

然废立之举,尚可诡托于“皇帝失德,为国择贤”的冠冕说辞之下,于表面上,仍维系着君臣名分的最后一层薄纱。

可若依钟会之策,公然软禁所有曹氏王公宗亲,便无异于亲手撕下这最后的遮羞布。

心中那最后一点对于“僭主”污名的忌惮,让司马昭显得颇为犹豫。

钟会似乎早已料到司马昭有此顾虑。

他向前微微倾身,劝说道:

“大将军所虑,实乃沽名钓誉之见!成大事者,岂能顾惜虚名而受实祸?”

“故太傅既已行废立之事,大将军又独揽国柄,曹魏皇室威仪早已扫地殆尽,此刻大将军为何还顾虑世人之眼?”

“试问,大将军既已实握九鼎之重,又何惧背负权臣之名?不行此事,大将军在他们心中,就能洗脱这‘权臣’二字吗?

这一问,如同当头棒喝,让司马昭当即一呆。

钟会见此,继续进逼:

“曹志之《绝彭城曹氏文》,用意恶毒,就是要离间大将军与曹氏,动摇大将军之根基。此刻彭城内,不知有多少曹氏宗亲暗中传阅,蠢蠢欲动。”

“一旦祸起萧墙,内有呼应,外有强敌,届时玉石俱焚,身死族灭,还谈何名声?谈何大业?”

“若基业不保,留下的不过是败寇之名;若根基稳固,今日些许非议,他日自有后人为大将军粉饰润色!”

听到这话,司马昭身子晃了晃,似站不稳,跌坐到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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