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你说他们难道就不怕真相揭露?”
很明显,曾墨怡一直沉浸在张安平分析的舆论干预中——古人都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现在那些人出手,试图压下现在的这个新闻,难道就不知道如果操作不当的话,最终会反噬自己?
面对妻子的“耿耿于怀”,张安平则同样用反问的方式做了回答:
“抗战时候,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如附骨之疽一样的他们,在国民政府身上多吸一口血,前线的将士就多流十滴血吗?”
“现在,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他们在国民政府身上多攫取一丝的利益,胜利的天平,就会向我们倾倒一丝吗?”
张安平的反问让曾墨怡哑口无言。
他们,肯定都知道。
鼠目寸光,其实很多时候不是真的看不见,而是利益,蒙蔽了他们看到的一切!
……
次日,报童清脆的卖报声,照常的响彻了大街小巷。
不少行人听到报童清脆的卖报声后,本能的浮现了疑惑:
昨天的报纸报道说前天抓了张安平(张世豪),并对其进行了抄家工作,怎么今天的报童的叫卖声中,怎么没有提及相关的讯息?
行人们不由驻步买报,随后利用间隙时间搜寻报纸上的内容,很快就在报纸上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他们要找的内容——但内容却能活活的气死人!
经查,保密局副局长张安平无任何贪腐之举,现已释放。
短短二十二个字,但却像一个嘲笑他们的表情包,可劲的在报纸上嘲弄他们。
当然,也有小报将这件事当做了新闻头条,并夸赞张安平是当世包拯、海瑞。
诚然,这些小报报道的是实情。
可对比更多严肃的报纸,这些小报上的内容,无疑会被人们当做了瞎几把乱编——夸的这么天花乱坠,那很有可能这些小报纸本身就有可能是被特务给操控的。
多数人面对这个结果,唯有用撇嘴的麻木来发泄心中的不畅。
但这个时代,终究还是有很多很多的热血青年。
“这么大的事,竟然最后就这么含糊其辞的糊弄?!”
一群学子聚在一起,愤怒的大火越来越汹涌:
“刚抓的人说要反腐,结果转头就把人无罪放了?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国民政府这是拿我们当傻子!”
“各位,我们去抗议!坏人,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
“对,我们去抗议!张安平贪污腐败,为什么逍遥法外?!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
……
处长办公室。
处长翻阅着今天的报纸,整个人的神色被阴沉所笼罩。
主流报纸,竟然集体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自己,为此可是专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可结果是这件事,竟然被“默契”的一笔带过!
这是,拿我当傻子糊弄吗?
处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愤怒的大火在熊熊燃烧。
他想自己借此操控舆论,隐晦的将贪污的舆论风潮再推高一些,没想到那些老狐狸老饕餮,竟然这么轻易的破了自己的攻势,还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大笑话。
“备车,去侍从室!”
……
张家。
张安平父子俩看着报纸相视无语。
昨天书房谈话的时候,张贯夫就告诉儿子,有些人肯定会出手,不会让一个特务专美于前——这是他说的没错,可张贯夫没料到他们会这么玩,直接用这么一条简短的新闻来应付。
应付——这特么不是应付,而是自讨苦吃好不好!
“要糟了!”张贯夫呢喃:“要是有心人从中推波助澜,我们家怕是要被围攻!”
这些主流报纸,用这么简短的话来给张安平“洗白”——这分明是越描越黑啊!
一旦有心人从中布局,恐怕有很多热血的学生不明真相之下,席卷而来。
一想到这个画面,张贯夫就心头发冷。
张安平的脑袋低了1度,我……就是那个有心人。
“走!马上走!”张贯夫起身,决然的说:“安平,你找个地方我们家临时住着,顺便去陆小把望望和希希接出来!”
他还担心张安平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又特意强调:
“有备无患!”
张安平心说:爸,你说的可都是我的词啊!
他是那个已经在暗中推波助澜的人,但没想到那帮人竟然这么狠,他们就不知道这么含糊其辞的说着,最容易点燃大众的怒火吗?
也对,他们要是能在乎大众,又岂能贪得无厌?
“好!”张安平一脸阴沉的起身。
得赶紧跑——不跑,接下来怕是会被抗议的人群给吃了。
他只是添了把柴火,可没想到有人竟然会把无数的汽油堆过来的啊!
但也幸亏他只是添了一把火。
要知道按照他昨天见到处长后萌生的想法,那可不是添一把火,而是准备一堆炸药以应对处长的真诚必杀技。
幸好昨晚跟父亲谈了以后,他意识到自己小看了饕餮们对自身安危的敏锐性——
说起来也怪,只要涉及到自身安危的事,饕餮们的敏锐性那叫一个离谱,处长只是微微的拔了刀,就连刀锋都没有露出来呢,他们就已经感受到了危险。
可他们面对能引爆对国民政府信任危机的事,却反应是如此的平淡和迟钝。
难怪墨怡会有那样的疑惑。
张安平快速的来到电话前:
“老沈,陈公馆拿下了吗?”
“嗯,我昨天要过来了。”
“马上安排车来我家,先送我父母和妻子去陈公馆——派几个人去陆小,我马上到。”
电话那头的沈最应是,对张安平为什么有这一番举动,似是有所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