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端来吃食,招呼其用饭,见安知閒味同嚼蜡般只吃了几口,用筷子敲击碗边抱怨:
“这可是我亲手端来的,亲自陪你吃的,你好歹赏脸多吃几口。”
安知閒端著茶,举杯表示谢意:
“饿过了劲,实在没胃口。”
清衍本就不饿,闻言也放下了筷子:
“这皇家人对下,没半点人情世故,用饭的时辰让你等了半晌,还不给你管饭。
回头落我手里,我饿他几顿。”
安知閒失笑附和:
“好。”
清衍:“事情不是很顺利吗?如愿从盐运司调到了翰林院,过两日便可入宫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这满京都,能像安大人升迁这么快的可不多。”
安知閒明白好友是想哄他高兴,才故意玩笑调侃,强打起两分精神:
在太子面前,他是识时务的諂媚商人。在郑向恆面前,他是怀有功利抱负的才俊……
用不同的相处方式,同郑向恆和太子周旋这么久,终於將事情办成。
且让这二人,都以为是他们自己相助他成的事……確实算得顺利。
许是这些日子,几乎日日带著假面与同僚逢场作戏疲累,还有知晓血海深仇后的愤恨。
或是即將要亲眼瞧见仇人,直面十几年前血仇的激愤,以及被拆穿身份,无法报仇还会牵连到旁人的恐慌。
又或许是,激动於马上就要见到从未蒙面的手足……
零零总总的各种心绪,趁著他松下劲来,铺天盖地將他淹没,让他身心俱疲。
“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