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如河奔流,尸骸似山耸立,裂谷幽深吞尽癫狂之灵,山峦屹立皆为无名之骨。
圈境摇身一变,孤塔化为尸山!
高塔所镇压的无数厉意和癫狂,从大地之下井喷而出,血色如暴雨,逆着重力,升上天穹,数之不尽的模糊身影哀嚎徘徊在血雨和焦土之上,难以解脱。
铁石之甲胄上,血和骨的色彩蜿蜒显现。
兵祸!
这是大群的兵祸之道!
一个超拔位阶的荒墟,居然转而投向了大群,而且将自身转向了兵祸……疯了吗?
死寂的看台上,没有人说话。
目瞪口呆。
野啊,太野了!
这狗东西就不怕孽化之后失去自我,彻底堕为邪物?!
重生形态的双头巨人,恐怕就是这一改变的体现!
看似锦上添花、烈火烹油,可本质上大群和荒墟所重迭的领域却太过狭窄了,也太过混沌,倘若两者无法相融,那么只会把自己玩成一个移动的炸药包。
一时之快,后患无穷!
可后患终究是后患……
现在,荒墟的机制和大群的数值结合,脸接毕方的狂轰乱炸之后,克佐贝尔已经开始了反攻!
就在他手中,宛如螺旋桨叶一般的双头巨刃挥洒血焰,纵横劈斩,硬打硬拼。毕方所留下的创伤迅速弥合,转化为了爆发式的输出。
荒墟的防御和稳固,和大群的输出和爆发,重迭在一起之后,完全就变成了个数值怪物,左拳高伤害,右拳伤害高,甚至将重生之后拿出真本事的楼偃月压着打,几乎斩断了毕方的一只巨翼。
可凭什么啊!
季觉都被逗笑了。
你看巧了么这不是,你有输出,我有圈境,你有重生形态,我还有兵祸加持,真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捏~
可稍微仔细想想,都能感觉到哪里有问题……
数遍整个联邦,像是楼偃月这样的怪物级表现的年轻天选者恐怕都不超过十个,放在小说里那就是一代天骄,刀枪里滚出来的天才,练气打筑基,筑基打金丹,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浓度都要超标。
可反过来看,你克佐贝尔一个无尽海上臭要饭的,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就你还能脚踏大群和荒墟两条船,还能玩得起兵祸这种大群上等秘传?
这么精密的操作,你搞得来?这么配合的祭主,你找得到?就这么深藏不露,机缘巧合之下,和楼偃月撞上了?
看来越正常,问题就越特么海了去了。
可对手这么配合,自己还能缺了他的戏不成?
季觉悄无声息的踹了明克勒一脚,呆滞的明克勒一个虎扑向前,踉踉跄跄,几乎扑了高台,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视线。
一瞬的错愕之后,他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呆滞的神情之中浮现惊骇乃至恐惧,歇斯底里的咆哮: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克佐贝尔不对劲,我要求,终止血仇审判!”
“放肆!”
赛诺骤然瞪眼,一改之前的平静,勃然大怒:“血仇审判是七城之间的规矩,七城之盟约不容动摇,赢了的时候欢天喜地,眼看要输了就想要掀桌子走人……乔普拉家是要自绝于七城么!”
“确实,输不起可以不玩。”牙门的代表冷笑一声:“象洲当七城的规矩是卫生纸么,擦完了就往垃圾桶里丢,冲都不冲一下?”
明克勒怒斥:“放你妈的屁,克佐贝尔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他能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了桌就要认!”
赛诺瞥眼看向了旁边仿佛泥塑木雕的代理议长费尔南:“您老也别装聋作哑了,给句准话,七城的规矩还算不算数!”
费尔南的老眼扫过了气急败坏的明克勒,无声一叹。
现在知道后悔,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血仇审判是七城公认的规矩,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停的道理。”费尔南肃然宣告:“不论是谁,不守规矩,就是七城之公敌!”
一言既出,在诸多嘲弄的目光里,明克勒瘫坐在了椅子上,呆若木鸡。
听见了,场中的雷鸣。
宛如天门洞开——
彻底的打出真火,打上了头之后,楼偃月放弃了思考。
在温水加压之下,拿下了彻底一锤定音的手段!
毕方展翅。
无穷烈焰和云雾之中,飘忽遥远的幻光轮廓从裂隙之中显现。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圈境·五楼十二城,展开!
巍巍宫阙的最深处,那个遥远的身影俯瞰着尘世中卑微蝼蚁,随意的,伸手指出,于是,五色汇聚,雷劫天降!
足以将对手彻底灰飞烟灭的绝罚雷光,伴随着毕方的鸣叫,从天穹之上显现。
此刻,楼偃月倾尽全力,再不顾及其他。
操控着雷霆,降下毁灭之罚!
雷霆甚至尚未降临,地面上的双头巨人就已经被恐怖的重压给慑服,压制在地面上,浑身崩裂,血水喷涌。
可就在那两张被血水染红的面孔,在这一刻,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无声的咧嘴,狞笑。
啊,终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