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的神情一阵阵扭曲,痉挛:“本、本家……不会放过我的。”
“不做狗,楼家难道会放过你?我难道会放过你?”季觉反问,顺手,投下了最后一根稻草:“还是说,你觉得徐家拍拍屁股走人之后,会保你不成?”
“你根本就不懂!”
赛诺尖叫,眼瞳遍布血丝:“我身上有徐家的灵契,生死根本就在他们一念……不对,你、你……你……”
他终于恍然大悟,毛骨悚然:“你想要徐家的灵契!”
季觉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看着他。
等待,等待,仿佛能够等待到海枯石烂的尽头,直到赛诺的脊梁被看不见的重量,一寸寸压垮。
他不敢再拖延了,说出了最后的条件:
“我要签契约!”
“好啊。”
季觉的五指张开,变魔术一样,摸出了一张天元见证的契约出来,即便是没有任何抬头和印记,但却如此纯粹。
更珍贵的,是其中的精粹,隐隐有天人的气息……
赛诺愣了一下,翻看,旋即警惕:“怎么不是联邦的抬头?”
“别旁敲侧击了,七城这点犄角旮旯的地方,联邦真看不上,这么难得的好东西,用在你身上也实属浪费。”
季觉伸手一指,巨细无遗的条款就如水一般从纸面上流转开了,“赛诺,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别拖延时间。”
这就是投名状。
不签,那就要陪着徐家一起死,徐家肯定不死,但苏加诺家肯定会死的像是狗一样。
签了之后,那就可以继续快乐的活着做狗了……做楼家的狗。
毕竟楼家再怎么样,不会给他们下灵契啊!
况且,也用不着。
徐家还在呢!
只要徐家还在一天,他们就永远要给楼家做狗,不然就死!满门死绝!甚至,以徐家的手段,能保证他们想死都是奢望!
匆匆一眼,扫过其中诸多苛刻条款,赛诺心中一阵阵发冷,旋即,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签!”
在季觉的微笑里,他闭上了眼睛,“我签!”
契约落成,从中分成两份,缠绕在双方的灵魂之上,从此作为铁律,万世不移。
感受到那一份沉甸甸的重量,赛诺就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
仿佛断脊之犬。
他闭上了眼睛,放开了意识和灵魂的一切防备,再不干涉。
“请吧。”
那一刹那,老者剧烈痉挛,抽搐,眼睛瞪大了,遍布血色,却甚至发不出声音来,连惨叫都变成了奢望。
季觉的灵质之手,悍然贯入了他的灵魂之中,攥紧了那一具仿佛寄生生物一般,盘踞在最深处的灵契!
没有麻醉,没有规划,更丝毫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甚至为了避免扰动灵契的感应,被另一头探知,他直接简单粗暴的将赛诺的一部分灵魂也彻底的挖了下来。
非攻的精细操作之下,没有漏掉任何一根细小的分支,也没有遗落任何一丝触须,全须全尾的,将脆弱敏感无比的灵契,直截了当的拔出来!
直到最后,当他的手掌拔出时,掌心已经多出了一团结晶。
仿佛心脏一般,跳跃着,模拟着赛诺还活着的状态。
大功告成!
赛诺躺在了地上,已经气息奄奄。
绝对的主宰和统御,对于灵魂的掌控依然存在,即便此刻疏于查看,哪怕已经从灵魂中分割而出,可只要另一头一念,依旧能够令赛诺灰飞烟灭!
“你说这么好的诅咒媒介,究竟是谁发明的呢?”
季觉掂量着手里的结晶,唏嘘轻叹。
这么要紧的玩意儿,可要小心看管好才行。
对于季觉这种不擅长升变的正人君子虽然拿来没什么用,可要万一落进什么精通此道的老东西手里,加点料,费点功,再趁着对面没反应过来,扎成个小草人的话……岂不是要糟了?!
“嘿,你小子……”
风中仿佛传来了遥远的笑声,季觉手中一空,结晶就消失不见了。
啥也没说,东西就拿走了。
实在是不够礼貌。
而当天穹之上,水落石出、胜负分晓的瞬间,已经有一只小草人,出现在了楼素问的手里。
眼耳口鼻俱全,做工精良,尤其是表情,活灵活现!
以子嗣后裔的残魂为主体,以刚刚列缺之下所取的天人之血作为媒介,再以这一点真灵自性之影作为核心,大功告成。
感受到了一份近乎一体的共鸣和恶寒,徐幽泉面色骤变,抬起手来,“且慢!”
“晚了。”
楼素问的笑容骤然消散,面无表情,将草人傀儡捏成了粉碎。
顿时,天穹之上的巨手虚影显现一瞬,五指收缩,令铁围碎裂,仿佛天崩!
再紧接着,列缺笔直延伸,如剑,朝着惨叫出声的徐幽泉,兜头斩落!
你说打就打,你说不打就不打,你说挖坑就挖坑,坑不到就想要走人?事到如今,不认输不认怂,还想着只输一半?!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儿?
做梦去吧!
你要打,那就打!
机会难得,中城插手之前,先特么往死里打一顿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