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念来军中粮饷二项事,其言切切。
寻机,邱致中紧相与谋,道得主意。
只赖,这话头儿问去,没头没尾,萧将一时接不上。
反转回神儿间,致中索性急下述。
“啊,是这样。”
“当然啦,这也不算什么新规,旧例多有之,不过效仿而已。”
“我的意思,是想在长江以南,南京-镇江一线,沿岸划一整片州府土地出来供你屯垦。”补全己作谋言。
此话一出,萧一个深呼吸,深思敏感。
待稍作顿口,忙亦搭话。
“哦?你是说”
“咱再仿照明初制式,搞什么军屯卫所一类?”
萧靖川明解,把话挑明白。
听及,致中点首肯定,正色续讲不经停。
“嗨,其实呀,什么明不明初的。”
“更早前,曹魏屯田、唐代府兵制,皆是如此。”类比举例。
“主要推行理由,业基本一致。”
“就是为了解决军粮军饷之问题,才不得不如此办呐。”
“眼下南境各地,管辖不利,远的不听征唤,近的,又世家大族把持地方,民生凋敝,朝廷各级衙门冗余腐败。”
“短期纵再是搞肃清,正朝风,想来也无济于事。”
道得辛酸难题,致中免不得亦有一声长叹。
“唉”
“咱为乱世图存,抗击建奴清军,这么庞大的军需军额账目,仅靠现在的朝廷长期供养,怕是没指望了。”
“既然如此,何不划了地,军伍里自己搞起来?”
眸中带星,言说同时,邱怀恳切激动姿容。
“此法,如能好好整治,军粮军饷问题,不在话下。”
“既解决了卒丁吃饭,同时呀,也能尽量防止军伍兵甲外寻扰民。”
“具体来,在地方上,仍可恢复司、卫、所概念。”
“每卫五千六百人,辖五个千户所。”
“每千户所呢,就还是一千一百二十人,辖十个百户所。”
“每百户所一百一十二人,辖二总旗(各五十)、十小旗(各十人)。”
“土地分配嘛,就每军户受田五十亩,提供耕牛、种子。”
“赋税呢,收成下来,正粮按十二石计,以供本军户口粮。”
“余粮又十二石,上交卫所仓库,作军官俸禄及备用使度。”
“守边、屯田军马调配比例,你是三、七开,还是四、六分,这就你看着办了,随军务调整即可。”
“军户本身,再要单独编籍。”
“父死子继,世代为兵。”
“免徭役,亦不可逃亡。”
“当然啦,这些细琐条规,等事儿办起来,再斟酌不迟。”
“我是想啊,旦要能这么办,等这批军屯的兵马在长江滩头扎稳脚跟。”
“那,想必到时候,南境,才算彻底得保稳固哇。”
滔滔不绝一通词报,邱致中所言,俱显公理大义也。
闻是,萧深以为意。
不过,细思忖,蹙凝眉。
明显地,这法子需时过长,非一时一刻便可得利。
对此,萧语踟蹰,沉吟良久,不吐不快,添句腹诽。
“恩,恩,这方法,长远计,倒的确可行。”
“呃,只,只是,我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飞宇,你往外瞅瞅。”
“眼下,已近深秋。”
“你就是批了地,犒发了粮种,恐怕这苗儿没起来,人是早就已经都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