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任务本来就是拖住执器者,一直到灵州的那三个夺器成功,而任务失败之后他们便没有了坚持的理由。
可问题在於战力薄弱的灵州,怎么会不但守住了圣器,还杀掉一位临仙呢。
霍行中、陈氏子弟、曹劲松、顏川,何灵秀,中州世家门人,在场的眾人也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他们本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坏的消息,却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的。
“是谁杀死了遗族皇子?”
“是————是————”
“这有何不能说的?为何吞吞吐吐。”
那弟子惶恐抬头:“回副掌教的话,是季忧,他又活了————”
轰一声,曹劲松与顏川冲天而起,二话不说立刻就朝著灵剑山的方向飞驰而去,温正心、班阳舒还有陆家姐妹见状也立刻飞身而起,追隨他们而去。
真的是季忧,他真的去了。
儘管他们的心中还有许多不解,但最致命的问题既然解决了,他们决定还是先到灵剑山,確认大家都没事再当面询问。
而此时,留在场间的眾人眼望著他们闯入无尽夜色之中,这才反应过来那句话代表著什么,眼瞳一阵巨颤。
“你说什么,季忧又活了?”
“是,他活了,当时————灵剑山小鉴主消耗太大,无以为继,於是灵鉴被遗族镇压,眼见杀机迎头,季忧忽然就出现了,挥拳打退了遗族的两位皇子。”
那回话的弟子回忆著先前的画面,说著说著忽然停顿了一下,而后抬起头道:“然后————他就杀了遗族大皇子,结束了战局,如今已经带著小鉴主回了灵剑山————”
“他现在是什么战力?如何能杀的了临仙。”霍均忍不住开口发问。
先前的问话都是霍金主导的,唯独这一句,是这位山海阁掌教突然发问的。
因为即便是他这种当世最强,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
“他的修为弟子不知,但弟子看到他能独扛一个临仙不落下风。”
那回话的弟子抿了下嘴角:“另外,他还可以掌控天书,最后一击,便是手持天书將那遗族皇子毙命————”
仅是一句话,轻微的甚至有些发颤,但在眾人的耳边却仿佛吹起了漫天的雷鸣。
霍均的眼眸震颤:“他能掌控圣器?”
“回掌教的话,是真的,天书院尤掌教重伤之后,季忧忽然接过了天书,所有人都被嚇住了,不知为何,天书在其手中还爆发出了更加庞大的威能,直接震杀了遗族皇子,这是弟子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话音落下,整片破碎的大地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响起“独战临仙”“执掌天书”的声音。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夜风之中,霍行中眼眸震颤。
他很厌恶所有人都把季忧他当救世主一样,时不时地就要拿出来说两句,可他没想到,季忧偏偏真的如同救世主一般回来了。
灵州一战,圣器未被夺走,反而有一位遗族皇子被他震杀。
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季忧能够执掌圣器。
儘管身为亲传,他们身上的关注与光环一度被季忧夺去,但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在面对季忧的时候一直都保持著优越感。
那是一种身份上的优越感,就像是问道宗副掌教商行空说的那样,即便他天赋再卓绝,到头也不过一个圆满大能,而他们却是君临天下的执器者。
但此刻,他身上的那种优越感荡然无存。
季忧和他一样也能执器,却强大的无需圣器也可战临仙————
同样被震惊的,还有那些留在原地的中州世家门人。
离开桃谷郡的时候,他们亲耳听到季忧承诺顏川说他会去帮灵剑山小鉴主,但实际上这句话並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一个神游境,在临仙和圣器的战场上能有何作为?
可他们没想到,季忧真的去了,並出手结束了整个人族最为艰难的战斗。
夜风之中,留在原地的中州世家门人忽然迈步,而后就不约而同地朝著灵州的方向极速返回。
他们这些人是最现实的一批,原本就打算著来到雍州之后就留下不走了,毕竟这里是有临仙执器者坐镇的,远比灵州安全一些。
可当他们听到季忧可战临仙,又能够执掌圣器之后,他们第一念头便是再回灵州。
匆匆的脚步声中,邱寒月满脸恍惚,脑中一直重复著“执掌天书”“独战临仙”的字眼,久久无法回神。
就在此时,砰地一声闷响,她就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整个人都向右趔超了一下。
待她回过神,便见赵云悦也趔趄著看了她一眼。
方才就是她,因为走神与自己撞到了一起,而同样的,这位长乐郡主的神情与之一样恍惚。
与此同时,夜风城西南城角,原夜风郡福祥酒楼。
隨著大战的告一段落,紧张的局势瞬间戛然而止,而后,各种伤员开始被陆陆续续送了过来。
此时的元採薇正身处酒楼的后院之中,以丹光化丹,为这些受伤的人不断进行著疗愈。
这其实是很耗费功夫的事情,丝毫不亚於一场战斗的消耗,所以没多久的功夫,她的脸色便开始渐渐苍白,额头也开始有汗珠不断冒出。
“师妹,休息一下吧。”
文彬此时从袖中掏出一只锦帕递了过去。
那锦帕上绣著她的名字,伙边还绣著一株药师採薇图,看上去充满了心思。
不过就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吸引了元採薇的注意。
不多时,元辰便急冲冲地业到了仕口,带著木訥的表情颤抖著开口:“阿姐,你————你来一下!”
“怎么了?”
“有大事,天大的事,阿姐你快来!”
元採薇感到有些莫名,但还是將手中丹匣放下,迈步朝著弟弟走了过去。
此时,眼看自己的手帕並未被接下,文彬的手僵在了忧空中,眉心微微皱起。
站在其身边的元冰清见状抿了下嘴:“师兄不用著急,慢慢来便是了。”
“都已一年多的光景了,还能怎么慢?”
“这恰好可以证明採薇阿姐情深义重不是?”
文彬闻声不答,而是低头看著自己的手帕轻笑一声:“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师兄这般比喻可有些不太好。”听闻此言,元冰清轻轻皱眉。
將元採薇比作明月是很贴切的,但后面用沟渠比喻那人,则让她感觉到强烈的不適。
文彬自然也清楚她说的是后忧句,但却没有丞口的意思,而是冷世地摆弄著手中的锦帕,打算等元採薇回来后再递给她一次。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心意被多次无些的他也有了几份恼意,定哪怕是强逼,也要看清师妹到底是何態度。
元冰清很容易便能感受到文彬情绪之中忽然多出的那份阴暗,不由得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文彬以锋利的眼神制止了。
她的这位师兄虽然没有战力,但此时也爆发出了一股威慑,让元冰清將话憋在了口中。
不过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元採薇並没有回来,同时连元辰也不见了踪影。
困惑之中,文彬与元冰清不由得迈步来到了前院。
前院里也有伤患,不过都是一些伤势较轻,还有能力自行炼化丹药的人,此时的他们正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聊。
文彬出来是为了找元採薇的,但还未四下打量就听到了他们閒聊的內容,身形瞬间僵在了原地。
“听说了没,季坝又活了?”
“活了?开什么玩笑!”
“是副掌教派去的人带回的消息,他在灵州中部战场现身了,据说战力堪比临仙,救了小鉴主,然后又从尤映秋手中执掌了天书,杀了遗族的一位皇子!”
姐夫活了————元冰清听完后倏然睁大了眼睛,而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文彬。
此刻,文彬那三分土性忽然消散,手掌微微颤抖著,而后下意识地將手帕重新揣回了怀中。
与此同时,关於中部战场所发生的事情继续流传。
听闻此事的人无一不目光愕然,他们先是惊讶於这世间竟真有死而復生之事,隨后则因为他可以执掌天书而震惊。
“他怎么可以执掌天书呢?他又不是天书院的亲传!”
“其实关於这件事————我之前在盛京倒是听说过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他们说季坝感应的天书和其他天书院弟子是不同的。”
“还有这种事?”
“我还骗你不成,据说当年还有人请教过他怎么感应天书,他的回答是他那一夜他並没有感应天书。”
“这是何意?”
“他说是天书前来感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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