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还是要有姐妹的……
“所以你得到的炼体方式就是守夜人的传承?”
“不错,守夜人与天书院同出一脉,走的是魂体双修的路子,上一代守夜人就是老院长的师弟,同时也和灵剑山上代掌教是至交,后来这位灵剑山掌教便更名改姓,到丰州做了一名夫子。”
云顶天闕前的长坪茶桌前,从雍州赶来的五人一同端著茶杯,静静地听到季忧的讲述,感觉像是被打开了眼界一样,尤其是曹劲松,他当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丰州竟然会有一个仙宗掌教存在,也想不到自己捡回去的那个便宜徒弟早有那么多眼睛紧盯。
“那你现在是何境界?”曹劲松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但当绝世悍匪应该是绰绰有余了,若遗族劫数能平安度过,天下的世家与仙宗就有福了。”
这真是天下之福啊,曹劲松一边感慨一边不动声色地把钱袋子往深处揣了揣,一直揣到胳肢窝后面才稍觉安心,而后又小声开口道:“这么说的话,老掌教他真的以身补天了?”
“嗯,我当时见他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了一缕残魂。”
“竟然会有这种事————”
他们一直以为青云很安稳,却没想到这种安稳其实是假象,这一千多年来,遗族復仇的利剑一直都悬在他们的头上,从未有过中断。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平日不理宗务的老院长竟然托举了百年青天,才勉强维持了这世间的安稳。
小鉴主此刻正坐在旁边,一边嫻静饮茶,一边静静听著,如同一个坐观一切的大房,不动声色。
聊吧,聊一夜才好呢。
狗贼復生之后,身体强度变得更加可怕了,不是一般的小水虎可以扛得住的,她自己还总忍不住嘴硬给他增加攻速,先前被实打实地治了半日,到现在都是麻麻的,生怕季忧太早回房。
正在此时,山道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的,一阵带著颤抖的“姐夫”声忽然响起,將眾人的的目光引了过去。
彼时元辰正站在山道上凝望著他的身影,泪眼朦朧。
不过没等季忧开口,一阵香风就抢先扑面而来。
从雍州到灵州,千里迢迢,元採薇终於赶到了灵剑山。
她那一身水绿色的襦裙已瞧不出原本明净的色泽,肩头与袖口沾著深浅不一的泥尘,裙摆处更是被沿途的荆棘划开了几道细长的口子。
与能够御空的曹劲松等人相比,她来的更加艰难,但却並没有差了他们多少时间,足见这一路是如何的风雨兼程。
她轻唤一声公子,而后飞扑上来,纵身投入了季忧的怀中,双臂紧紧环著他的脖颈,口中传出一阵哭腔。
丹宗之女的情绪向来克制隱忍,平日连相公也不好意思叫,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扑进自己怀中,可想而知其情绪多么剧烈。
季忧则很轻易地就感受到了她如今的清瘦,忍不住伸手將元採薇紧紧抱进怀中。
“公子————”
“没事了,我这不是活了么,別哭了。”季忧轻轻揉了揉她的秀髮。
“没哭,採薇是高兴的————”元採薇鼻音浓重,靠在季忧的肩头擦著泪水,却不曾想那泪珠开始越来越多,转眼就变得跟个脸猫似的。
元辰也被这种情绪衝击的更加悸动,忍不住的泪眼朦朧地伸出手来,跟蹌著想要抱抱,结果被季忧伸手抵住了额头。
於是乎,这位丹宗亲传哭的更惨了。
我是外的?!
他张牙舞爪地想拔开姐夫的手,结果就被弹了一个脑瓜崩,哭的顿时比死了姐夫的时候还要悽惨。
此时曹劲松等人默默站起身,绕过他们朝著山下走去。
该知道的他们已经知道了,以后若还想聊什么,有的是机会,现在时间该留给更需要他的人。
另外,他逃难的时候將金银细软都带在了身上,此刻全都揣在了怀里,在这里留的太久也有点不太安全。
妈的,这孽徒也太邪门了,我总觉得我的钱財都是给他攒的!
至於陆含烟,她其实也想留下抱抱,然后因不小心被打臀儿什么的,但是在小鉴主面前她也不敢造次,只得悄摸摸地跟著下了山。
但让这位陆家二小姐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前脚刚刚离去,冷傲的灵剑山小鉴主也放下了茶杯,悄悄朝著自己的宫闕走去。
“来姐妹了————”
自季忧在先贤圣地出事之后,她和元採薇就一直相依为命,姐妹间逐渐情深,最关键的是,她知道元採薇这一年所积攒的伤痛要比自己更多。
毕竟她有个女儿,算是给了她大半的希望和感情寄託,但元採薇是真的没有倚靠地硬挨了一年,所以把狗贼留给她一会会几还是可以的。
最关键的,她知道今晚穿不上小裤裤的另有其人了。
万籟俱寂的入夜时分,隨著周围渐渐无声,殿前长坪中只剩下了季忧和元採薇,就连元辰也为了给姐姐姐夫留下空间悄悄离开。
微风中,被搂住腰肢的丹宗之女睫毛微颤,红唇轻启,被挑动著舌尖,她一开始还很含蓄,只是傻傻受著,但没多久便学会踮起脚尖,环住季忧的脖颈开始轻轻迎合。
“才一年的时间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战场上救治伤员,有些太累了,吃也不太能在合適的时辰,便瘦了一些。”
元採薇轻声回答著。
她的消瘦是从季忧死去的那一刻开始的,但她不愿意將此化作压力冠在季忧的身上,只说是因为战事的缘故。
此时的元採薇忽然注意到了四周:“他们人呢————”
“走了。”
“鉴主姐姐呢?”
“逃跑了。
“?
”
丹宗之女微微一怔,心说我家鉴主姐姐天不怕地不怕,逃跑一词什么时候能用在她身上了的。
灵剑山作为最南方的大州,被夜色侵蚀的不算太过严重,还能稍微看到点天色。
可等到入夜时分的时候,与遗族夜色叠加的天色便阴暗至极了。
暮色如墨,层层浸染著灵剑山的长坪。
在这灯火初上的时分,云顶宫闕的西厢里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元採薇紧锁著眉心,嚶嚶地硬挨著。
与顏书亦一样,元採薇再见他时也有好多的话要说,包括这一年多的心情,以及她是如何从悲伤中活过来。
不过元採薇没有自己姐妹那么傲娇,发自內心的呢喃十分动人,细语鶯鶯之间相拥,亲吻,久別重逢的嵌合,一切都自然水到渠成。
烛火微微跳跃,映亮的是一双被抬在半空中的玉足,在火光下闪烁著如同白瓷一样的亮色,如同海啸之中的孤舟被顛簸著,持续许久。
不知受了几百下,浑浑噩亚的元採薇忽然静止了,於是可怜巴巴地睁开眼睛,便见季忧目光锋利地看向了窗外,眼神露出一批疑惑。
“嘘————”
“有个看病的来了。”季忧轻动。
“那————那相公停一下,我去看病。”
“是找我看病的。”
“?“
此时,门外的黑暗中有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带著猫咪一样的好奇表情凑在门扉之前,脸上流露出一种替姐妹害啪但又有点自信的表情。
这么看来,还是自己比较厉害的。
不过听著听著,她就发现房中的声音戛然而止,隨后便有一股火热的气息从门后迅速逼近。
一股不妙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令她转身就要离开,但还未走出几步,身后的房门就忽然被拉开了。
深更半夜,假装无事路过的仙子被抓了显形。
姐姐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