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都是司仙监的官员,也与贺靖元一样受到了矇骗。
盛京城破之时他们是一起被抓的,心中也带著无尽的恐惧与懊悔,此时见到连季忧都阻止他死,立刻鼓起勇气劝说他放下想法。
见此一幕,跟隨他一路逃来的那些百姓也纷纷跪了下来。
这一路要不是贺靖元对他们生死相护,他们早就死在了路上,所以他们自然不愿意这样一个因为受蒙蔽的人就此死去。
“贺大人,您救了那么多人,已经赎罪了。”
“可我始终残害了————”
贺靖元看著他们,刚要开口自责,结果下一瞬他就感觉自己被抓紧了衣领。
下一瞬,就像是一团红日凶狠撞来,贺靖元听到胸口中传出一阵爆开的断裂声,而后一阵剧痛呼啸袭来,让他的口中噗地喷出一口老血,还夹带了无数內臟的碎肉。
眼前,季忧正眼眸血红却又极度克制,凶狠的一拳灌下,无比暴怒却仅仅只是打爆了他的胸骨!
而在这一拳后,又是一拳狂落,轰然打爆了他的肩膀。
尖锐的疼痛就像是无数利刃扎来,令这位司仙监监正爆发出一阵悽惨的叫声,但却並未阻止下一拳的狠狠到来。
见到这忽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赎罪?你恕什么罪了?”
季忧的面孔狰狞著,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又转头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他恕什么罪了?!”
他赎什么罪了?是替那些被残杀的婴孩赎罪了?还是替他那个人心惶惶的书生赎罪了?
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书生没了。
此刻,先前还在跪地求贺靖元別死的人,全都感受到一阵骇人的压迫感袭身而来,瞬间抖若筛糠。
他不是不让他死,而是不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轰一声爆鸣,贺靖元感觉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移位,眼球瞬间充血,眼前瞬间被血色所蒙住。
【你们不说是因为季兄当时还没死,你们不敢!】
【你们清楚季兄如果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扒了你们的!】
贺靖元的脑海里,不断响起那牢狱之中书生不断咆哮的画面。
咔嚓一声,他的口中呛出一口鲜血,整个大腿被狠狠踩断,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轰!!!!!
下一拳,季忧狠狠掏碎了他半边身子。
此刻,贺靖元已经软烂如泥。
季忧將其丟在地上之后转头看向了元採薇和封阳:“帮我救活他。”
“公子,他已经死了。”
“救活他!”
元採薇从未被季忧如此吼过,面对那尖锐的嘶吼身躯瞬间一颤:“相公,不要————”
封阳也泪眼朦朧地看著他:“不要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季忧看到她们害怕的眼神瞬间心中一痛,喘息之间伸手拂过两人的脸颊:“对不起,可是那个人心黄黄的书生死了————”
顏书亦此时抱著痛哭的魏蕊凝住眉心:“把尸体拉下去,所有与司仙监之事有关的,关押到城主府大牢!”
“是,鉴主。”
“相公————”
此时的元採薇和封阳抬著头,就见季忧已经默不作声地离开。
但他的状態极为不好,浑身的气劲都在混乱奔流,灼热的气息不断地攀升,一步一步逐渐开始轰鸣,眼中凶光毕现。
与此同时,城主府南苑。
问道宗的霍钧、霍金、亲传霍行中,正与陈氏姐弟及陈氏几位族老坐在一起,面前摆著一壶刚刚泡好的清茶,而耳边,则迴荡著问道宗亲传商希尧的声音。
“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但面对遗族圣皇,我相信这场战斗必定九死一生,我们需要拿回圣器才可能会有自保之力,不然此举无异於飞蛾扑火,我想诸位应该都清楚这件事,所以商某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山海阁与陈氏仙族能排出代表,隨我走一趟,前往季忧那里索要圣器。”
“现在大敌当前,人族团结最为重要,季忧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慾得罪我们三家,不然若是掀起人族內让,他无法收场,所以要回圣器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何况圣器本就是我们的传家之物,凭何要放到他的手中?”
自打他的商行道死后,商希尧就宣称要继位掌教,但不知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展现的懦弱还是什么,他根本无法服眾,现在的问道宗几大主脉隱有种各自为营的感觉,並愈演愈烈,让他气急败坏。
而他所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儘快拿回本就属於自己的圣器。
但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势单力薄,话语权根本不重,所以才想捆绑上其他两家。
“商贤侄言之有理,圣器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传家之物,不该给他一个人拿著才是。”
霍钧听完了他的阐述轻轻点头,对他的想法表示肯定。
商希尧闻声立刻拱手:“霍伯伯果然深明大义。”
“这样吧,我让霍金陪你走一趟,助你一臂之力。”
坐在霍钧旁边的霍金闻声点头:“谨遵掌教御令!”
陈洛与陈汐见状也回身看向了家中的一位族老,让他隨商希尧一同前去,要回陈氏道碑。
在看到自己得到了另外两个仙宗的支持,商希尧立刻起身道谢,立刻就带著他们浩浩荡荡地朝院外而去。
五大仙宗才是这次战爭的主力,如今三大仙宗都支持之际,他就不相信季忧真敢因为圣器而让三大仙宗心生间隙。
而但他拿属於自己的圣器,他就不相信问道宗上下还有谁敢不尊。
“大敌当前,也许只有季忧有办法拖住那位圣皇,这样做是不是太蠢了些。”
目送商希尧向外走去,霍行中忍不住眉心一皱。
霍钧微微扬起嘴角:“你以为他会成功?”
“难道父亲觉得不能,那父亲为何还要答应?”
“手持五件圣器的季忧太危险了,如果我们有一线生机能战胜遗族圣皇,你可想过后续怎么办?別忘了季忧对仙宗和世家的態度,他的危险程度不亚於遗族圣皇,商家这个亲传被嚇破了道心,又被权利冲昏了头脑,到现在还分不清局势,但不知者恰好无谓,我们不需要他能替我们要回圣器,只要让他闹一场,试探一下季忧的態度,另外此举还能让天下的修仙者都记住圣器从古至今都是属於我们的,最好那商希尧能惹得季忧痛下杀手,之后若需要群起而攻之,也算是师出有名。”
“原来如此————”
霍行中的话刚刚说完,忽然就听到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从北城炸开。
然而未等他的反应过来,他的心头就倏然一颤,感受到一股火热的庞大气劲轰然压来。
噗通一身,除了猛然运转灵力的霍均倏然顶住了这股压力之外,院中所有人都被压得轰然跪地。
愕然之间,眾人眼眸巨颤。
是季忧的气息————
季忧很强,这是他们先前就知道的是事情。
但前日与遗族大战之时,他们都被遗族圣皇的气息所震撼,却並未具体地感受到季忧到底有多强。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季忧所散发的强大威压,那並不同於高境界的威压,而是一种让人心臟颤慄的威慑。
与此同时,他们转头看向刚走出没几步的的商希尧,就见他一脸惶恐地僵在地上,浑身颤慄不止。
他见过自己的父亲最强的时候,但却也没有像现在感受到的气息一样那么嚇人,仿佛要杀进天下一般。
商希尧跪地颤抖著,想要去直面季忧的心態被瞬间碾得粉碎。
与此同时,同在城主府中的天书院门人,和妖族眾人也全都到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息,瞬间带著凝重的神情看向了城北的方向。
“发生了何事?”
“司仙监那个匡诚死掉了,季忧的道心正在暴走。”
“匡诚死了?怎么会————”
“据说是个阴谋,现在街上都在传,岐岭一事、千年世家联手行祸,还有最终的遗族復甦,都是大夏皇朝的手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