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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身世揭晓,宿敌,一品金丹

第652章 身世揭晓,宿敌,一品金丹

惠州府。

柳眉贞正与傅永繁商议关於晋州苍南府封地开发一事。

她忽有所感。

目光投向后山。

却见一处灵气氤氳的闭关静室—一她的义女翠枝气息澎湃,周身灵力正趋於圆满,那分明是即將凝结金丹的徵兆!

若是如此。

那前往苍南府一事就得暂缓。

毕竟翠枝一旦结丹,她的身世也就————

傅永繁似乎看出了母亲的为难,躬身一礼,主动请缨:“母亲,翠枝姐结丹在即,你若是放心不下,孩儿愿代母亲,带队先前往苍南府。”

此次应对三宗来袭。

傅永繁运筹帷幄,料敌先机,展现出卓越的谋略与决断力,家族上下有目共睹。其能力已然足以独当一面。

她沉吟片刻,终於点了点头:“繁哥儿你需谨记,晋州非比梧州、境州这等边陲之地。此地世家盘根错节,关係网复杂无比,或多或少都与皇都的高官显贵、甚至皇室宗亲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牵一髮而动全身。”

她看著傅永繁,目光中带著告诫:“到了那边,切莫急於求成,首要之事是摸清各方底细,釐清势力脉络。低调行事,暗中观察。非必要,不可轻易与当地世家发生衝突,一切以站稳脚跟、

了解情况为先。”

傅永繁將母亲的嘱咐一一记下:“母亲放心,孩儿明白。定会谨慎行事,先立稳根基,再图后续。”

.

数日后。

傅永繁一行人通过跨州传送阵,抵达了晋州州城。

从宏伟壮阔、符文流转不息的传送大殿中走出,一股远比梧州浓郁精纯数倍的天地灵气便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周身毛孔都不由自主地舒张开来。

举目望去,眾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殿宇楼阁鳞次櫛比,街道宽阔足以容纳十驾马车並行,空中各式各样的灵禽异兽载著修士穿梭往来。

在梧州难得一见、往往是一方势力支柱的金丹真人,在这里却几乎是隨处可见。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著各式各样的修真物品,灵光闪耀;茶楼酒肆中传来谈笑之声,甚至能看到有修士在街边逗弄著灵宠,一派祥和富庶的景象。

“永奎哥,你看那只鸟,羽毛是七彩的!”傅永运忍不住拉了拉身旁傅永奎的袖子。

傅永奎虽然努力想保持镇定,但不断四处打量的目光也暴露了他內心的震动,他深吸一口浓郁的灵气,喃喃道:“这就是晋州————看来遍地是黄金啊!”

此刻天色已晚。

镇守州城的镇世司官吏早已下差,无法办理入籍封地一事。

“我们先寻一处落脚之地,待明日镇世司上差,再去办理进驻新封地一事。”

傅永繁虽觉晋州繁华,但毕竟去过皇都,眼前景象尚在预料之中。

他们连续询问了数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客栈,得到的答覆却出奇地一致:“抱歉,客官,小店今日客房已满。”

“几位来晚了,没有空房了。”

“住满了,去別家看看吧。”

起初,眾人只当是州城人流旺盛,並未多想。但很快,傅永毅敏锐地发现,在他们被婉拒后,立刻有新的客人进门,那原本对他们摇头的掌柜却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热情地招呼著“有房,有上房”。

年纪最小的傅永运气得脸颊鼓鼓,忍不住低声道:“永繁哥!他们分明是狗眼看人低!故意不租给我们!”

这晋州的水,果然深得很,他们人还未到苍南府,麻烦却已经找上门来了。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傅永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紧锁。

州城坊市有规矩,若无居所凭证,入夜后到了一定时辰,便会被巡城卫队驱逐出城。

一直沉默观察的傅永瑞此时上前一步,低声道:“永繁哥,我方才观察四周,並查阅了之前收集的州城简图。西街最边缘有一片区域,多是低阶落魄散修聚居,条件虽简陋,但或可暂歇一宿。”

此行的首要目的是明日顺利前往镇世司,完成封地交割,拿到苍南府的合法管辖权。在此之前,不宜节外生枝。至於住宿条件,忍一晚便罢。

“只要有个落脚处,撑过今晚即可。我们走。”

一行人转而走向州城的西街边缘。

越往西走,周围的景象便与城中心的繁华截然不同。街道变得狭窄脏乱,灵气也明显稀薄了许多,两旁是低矮破旧的屋舍,来往的修士大多气息微弱,面带风霜。

然而,即便是在这看似无人管辖的贫民窟,当他们试图寻找一处可以租赁的临时住所时,得到的依旧是冷漠的摇头和紧闭的房门。甚至连那些看起来最为潦倒、似乎正缺灵石的散修,在打量了他们几眼后,也都选择了拒绝。

到了这一步,连最为迟钝的傅永运也彻底明白了。

他攥紧了拳头,脸上充满了愤满:“永繁哥!这根本不是巧合!从客栈到这种地方————我们是被人联手针对了!整个晋州的势力,都不想给我们傅家一块立锥之地!”

他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他们这是要让我们连城都住不下,灰熘熘地滚蛋!想在晋州扎根,恐怕真是难如登天啊!”

就在眾人打算出城在野外对付一晚时。

一个略显颤抖的声音从旁边一条昏暗的巷口传来:“几————几位前辈————若是不嫌弃,小老儿那里————还有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就是————就是条件实在简陋,怕委屈了几位前辈的眼。”

眾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佝僂著背、身上还带著些未愈伤痕的老汉,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脸上带著惶恐与一丝壮著胆子的討好。

傅永繁掐指一算,心中一动,道:“老人家有心了,我等只需一处打坐歇脚之地即可,烦请带路。”

老汉闻言,连忙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將眾人带到了贫民窟深处一间更为破败、几乎摇摇欲坠的小院里。

一进院子,天音仙子这位阵法师便微微蹙眉,低声道:“少族长,此地的防护阵法————刚被人为破坏不久,痕跡很新。”

院內除了这老汉,里屋还隱约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老汉尷尬地解释道:“那是小老儿的孙女,身子骨不好,一直臥病在榻。”

他顿了顿,补充道,“丫头是紫府修为。”

一个紫府修士,竟落魄到需要祖孙二人蜷缩在这等地方,显然背后另有隱情。

傅永繁不动声色,对天音仙子示意了一下。

天音仙子会意,素手轻扬,数道阵旗悄无声息地没入小院四周,一道澹澹的、具备隔音与预警功能的简易阵法瞬间成型,將內外隔绝开来。

阵法布下,那老汉似乎才鬆了口气,脸上的惶恐却未减,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著哭腔:“前辈明鑑!不是小老儿之前不肯说实话,实在是————实在是不敢啊!”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苦涩与恐惧:“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挨家挨户地来打过招呼了,说是————说是若有自称来自梧州傅家的人前来,谁敢接待,就是得罪整个晋州的修真世家!轻则被打断腿赶出州城,重则————重则性命难保啊!我们这些无根无萍的散修,哪里敢违逆————”

傅永繁静静听完,脸上並无意外之色,他俯身將老汉扶起,语气平静却带著一丝沉重:“老人家,你既知其中利害,如今接待我等,岂不是自惹麻烦?日后若被那些人知晓,你与你的孙女,又当如何自处?”

老汉被傅永繁扶起,浑浊的老眼中泪水涟涟:“前辈有所不知————小老儿姓张,本是城外猎户出身,与孙女相依为命。原本————原本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还算安稳。都怪小老儿没用,护不住她————”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屈辱与愤恨:“一年前,仓西府程家的少主偶然见到了我那孙女,便————便起了歹心,非要强纳她为妾。可我那孙女性子倔,寧死不从————我们这等小门小户,哪里敢高攀程家那样的世家?只求能安稳度日罢了。

“那程家少主被拒后,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处处下绊子。后来————后来在一次我孙女与人组队外出狩猎时,竟遭人暗算,被打成重伤,至今臥床不起!”

老汉的声音颤抖起来:“为了给她治伤,我们那点微薄的积蓄早就花得一乾二净,能借的也都借遍了,可她的伤势————依旧不见好转。没办法,只能卖了原来的住处,搬到这最便宜的贫民窟来苟延残喘。”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苦涩道:“程家势大,他们放了话,谁也不敢僱佣小老儿。我又要照顾孙女,离不开这州城,连想跟人组队出去狩猎赚点药钱都难————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

说到最后,老汉已是老泪纵横。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仗势欺人之事!那程家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如此囂张?”傅永运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老汉擦了把泪,脸上惧色更深,压低声音道:“小前辈有所不知,那程家本身是五品世家倒还罢了,关键是他们————他们是晋州第一世家武家的姻亲啊!那程家少主,正是武家老祖的亲外孙!而且听说,东宫那位武侧妃,就是他的嫡亲姨母!”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有这层关係在,程家在晋州简直就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除了忌惮武家本宗,几乎不把其他世家放在眼里。原本————原本朝廷赐封给贵家族的苍南府,程家早就视为囊中之物了。他们程家势力扩张极快,距离晋升五品世家也只差一步之遥,如今被贵家族横插一脚,他们怎能不怀恨在心?只怕————只怕对贵家族的刁难,也少不了程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话毕。

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几位前辈!小老儿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但我们祖孙二人已经被程家盯上,在这晋州再无立锥之地了!求求前辈们发发慈悲,收留我们吧!我们愿意为奴为仆,只求一条活路啊!”

不待傅永繁开口,心地善良又嫉恶如仇的傅永运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扶起老汉,朗声道:“老人家快请起!这等不平事,既然让我们遇上了,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你们祖孙我们傅家保下了!”

他转头看向傅永繁,眼中带著恳求:“永繁哥!”

傅永繁微微頷首,算是默认了傅永运的决定。

傅永运见状大喜,立刻道:“老人家,快带我去看看你孙女的伤势!”

他隨著老汉进入里屋,仔细检查了那臥病在榻、面色苍白的紫府女修的伤势,眉头紧锁。

“经脉多处鬱结,阴寒之气盘踞不去————这伤势还不算太严重。”傅永运说著,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枚异香扑鼻、灵光氤盒的丹药,“这是【暖阳融雪丸】,对內伤和寒毒有奇效,快给她服下!”

老汉接过丹药,手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他虽修为低微,但也看得出这丹药绝非凡品,价值不菲。他们祖孙这是绝处逢生,真的遇到贵人了!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小老儿给您磕头了!”老汉又要下拜,被傅永运连忙拦住。

看著孙女服下丹药后,脸上渐渐恢復一丝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老汉祖孙二人对傅永运和傅家眾人更是感激涕零,只觉得黑暗的人生终於照进了一缕曙光。

待眾人在老汉那破败小院中暂时安顿下来,布下预警隔音阵法后,傅永瑞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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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未完全相信那老汉的一面之词。

身为家族暗堂堂主,他需要更可靠的情报来源来印证老汉的话,並摸清晋州更深层的水有多浑。

只见他身形在暗巷中几个闪烁,再出现时,已然换上了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容和装束,气息也变得平庸而陌生,如同州城內万千普通修士中的一员,毫不起眼。

他並未在贫民窟多做停留,而是熟门熟路地穿行在州城的街巷中,目標明確。

早在一年多前。

家族新封地被钦定在晋州的消息传来时。

傅永瑞便未雨绸繆,动用了暗堂的大笔经费,通过数层隱秘的白手套,在州城最为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南区,秘密购置下了一处產业一怡春院。

此地三教九流匯聚,正是打探消息、建立人脉的绝佳之地。

傅永瑞避开正门喧囂,从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侧巷绕到后院,一道隱晦的法决打在一块看似普通的墙砖上。

嗡!

墙壁无声滑开一道暗门,他身形一闪便没入其中,暗门隨即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怡春院深处,一间装饰奢华却不失雅致的房间內,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含笑应酬著几位熟客。忽然,她袖中一枚温热的玉佩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上面一个隱秘的符文一闪而逝。

老板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隨即恢復如常,又与客人调笑几句后,便藉口更衣,裊裊退入后堂。

一离开前厅,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对候在廊下的一名心腹低语道:“去后院角门,接一位贵客,直接引至甲三”密室。记住,要隱秘。”

“是,主人。”心腹领命,无声退下。

不多时,改头换面的傅永瑞便被引著,穿过几重隱蔽的迴廊与暗门,进入了一间墙壁闪烁著隔绝符文光芒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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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门一关上,所有阵法瞬间激活,彻底隔绝內外。

那老板娘,或者说,傅家暗堂设在晋州州城的负责人,此刻再无半分风尘之气,神色肃穆,对著傅永瑞恭敬行礼:“属下芸娘,参见堂主。”

傅永瑞微微頷首,直接切入正题:“不必多礼。芸娘,这一年多,晋州各方势力的底细,摸清了多少?尤其是与我们即將入驻苍南府相关的。”

芸娘显然早有准备,条理清晰地稟报导:“回堂主,据属下探查,整个晋州地界,原本共有四大五品世家盘踞。如今加上我们傅家,便是五家。这四家,每一家背后在皇都都有人,关係网错综复杂。”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中,武家因有东宫太子侧妃这层关係,势力扩张最快,其余三家也默认以其为世家联盟之首,明面上听从调遣。不过————”

芸娘语气微凝,压低声音:“论底蕴和实力,最强的恐怕並非武家,而是卓家。卓家晋升五品时,武家先祖尚未迁入晋州,乃是传承超过千年的古老世家。外界一直有传言,卓家早已有元婴真君坐镇,距离晋升四品世家,或许只差一个契机。”

“卓家行事极为低调,几乎不参与世家间的纷爭。武家入驻晋州后,也曾多番试探,见卓家无意爭抢这世家之首”的虚名,便顺势坐上了头把交椅。但私下里,武家对卓家始终存有几分忌惮。”

傅永瑞听完关於卓家的信息,眉头微蹙,提出了关键疑问:“武家势大不假,但要说能號令整个晋州所有世家,让他们不惜彻底撕破脸皮,联手將我们傅家排斥在外,甚至控制整个州城的住宿来刁难————这似乎有些过了。难道所有世家都甘愿唯武家马首是瞻,没有自己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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