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船舱的时候，听到连舱板都挡不住的呼嚕声，笑笑回到驾驶室，换下陈永威，驾驶著渔船匀速前行。

赵阿华换下了杨满舱，阿泰也换下了陈阿毛，李长乐觉得他可能已经打听清楚，干仗的渔船不是他表弟，不然早就呼他了。

打瞌睡的时候打开对讲机，听各地的船老大，操著南腔北调喜滋滋地交流讯息。

这时，对讲机专用频道传来李二哥的呼叫，“阿乐，困不困？”

“困啊！我这会儿全靠风油精醒神。”李长乐好怀念跟大哥二哥一条船捕鱼时的情形，以往这个时辰自己早就上床呼呼大睡，每次都是他和大哥坚守。

“我还好，下午睡了两个钟头，担心你打瞌睡找你说话。”李二哥笑道，“你们到现在捕了几万斤鱼获？”

李长乐拿起单子看了看，“有四万斤，今晚应该能满舱，你们呢？”

李二哥听后高兴的说：“我们现在已经有两万六千多斤，满舱老大跟我们差不多。”

“干得好晚上也能满舱。”李长乐揉揉乾涩的双眼，“听那些船老大在说，这次来了三条接鲜船，价钱合適的话，晚上把鱼获交给接鲜船，再捕两天回航搬新家。”

“听说这次有一个礼拜的好天气，我们回去搬完家，就赶紧出海，不然哪天又变天了。”

李二哥说著又想起製冰厂的事，“製冰厂的人不晓得来了没？”

“昨天没到的话，今天应该会到。”

“这一趟製冰厂的钱是不用愁了，我现在愁厂子办好后，家里除了阿楠文化水平高，大嫂和阿珍都没多少文化，谁去照管厂子？”

“僱人干啊。”李长乐笑道，“严老师说了，製冰厂的人包教会，等厂子建好，家里人都跟著学技术。

厂子开始生產，雇两个人卖冰块，再雇几个壮劳力搬送冰块，阿冬伯和阿楠管帐，厂子就运作起来了。”

“雇几个搬送冰块的就成，卖冰块跟卖头一样，阿娘、阿爸还有你嫂子都会卖。”

“就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阿乐，厂子办好后，我们挣的钱又拿来干什么？”

“有钱去鹿城买几个铺子，几栋院子。”李长乐说著想起沪市的房屋，“再去大上海买几套。”

“臭小子，说的比美梦还美！”

“哥，你就等著美梦成真那天。”

“我等著了。”

兄弟俩閒聊著时间快了不少，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多钟头，李长乐打算让他们睡十几分钟就起网。

这时，陈永威趿拉著鞋，打著哈欠走了进来，“哥，你去睡一会儿。”

李长乐把驾驶位让给他，“他们都起来啦？”

“赵哥跟我起来了，在船舱叫他们不如喇叭效果好。”陈永威说著凑到喇叭前，“起床嘍！起网嘍！”

李长乐笑著走出驾驶室，看到一个二个一边穿鞋一边朝外面跑，“慢点，穿好了再去。”

“哎哎！”

李长乐躺到床上，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就睡了过去，毕竟从昨天下午四点多到现在，他已经十来个小时没合过眼。

洋面上渔船多，一眼不错的看著前面，眼睛都被他揉肿。

他记得以前大船上，请的外省船员每换一批，就会说他们这边的男人勤劳肯干，还能吃苦，就连在外面做买卖的也一样。

轻轻鬆鬆的就有饭吃，谁愿意吃苦，这边地少人多，他们家十几口人，一共才几亩田地，后世占一些，一家四口人也才两分多地，不苦拿什么养家餬口？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抬手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多，觉得蛮长一觉，没想到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漱口，又倒水洗了个冷水脸，揭开锅盖，见里面的包子和番薯丝稀饭还是热的，唏哩呼嚕干了两碗稀饭，三个大肉包，这才去了甲板。

赵阿树乐呵呵的告诉他，“你睡觉去的那网，拉起来將近八千斤的鱼获。第二网拖了两个小时，鱼获不怎么好，只有五千多斤。”

“大网头拖了四个多小时，第二网才两个小时，有五千多斤已经不错了。”李长乐接著又道，“这两网都有些什么鱼获？”

赵阿树想了一下说道：“海鰻五筐，梭子蟹七筐，有膏的一筐，你最喜欢的小黄鱼也有十五筐，杂鱼两筐，其他的全是带鱼。”

李长乐摸出小帐本將鱼获记录下来，对几人说道：“咱们今天轮换休息，你们看谁先去？”

赵阿树笑道：“我习惯了，让几个小后生先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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