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被蒙在鼓里,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
等他走出去了,又凑巧和燕舒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有那样一个机会彼此认识,听到看到一些跟原本被灌输的不一样的东西,心里的认知便也会自然而然发生变化。
我相信经由当初那一番遭遇,陆嶂对他自己实际上的处境,和前路要怎么走才是正确的,都会有一个更正确的判断。
可能他的觉悟,也让赵伯策感到不大痛快,这才会入了旁人给他设好的圈套。
我与陆嶂谈不上什么兄弟之情,但是平心而论,和赵伯策比,陆嶂的心智还是要更高一些。”
“嗯,做两个傻子里面相比之下不那么傻的那一个,的确挺值得骄傲的。”祝余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感慨了一句。
陆卿本来是有些心事的,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终于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他才又叹了一口气:“从赵弼的身上有嫦娥醉的香气开始,他应该就已经被人盯上,当做一枚棋子在用了,到了现在,这枚棋子的作用已经被榨干,变得碍手碍脚,所以才被排除出局的吧。
凑巧,对方需要排除一个竞争对手,而圣上需要一个杀一儆百的契机,就促成了赵弼这样的结局。
我现在担心的是,以咱们的经验,那幕后之人手段可是十分狠辣的,赵弼一家返乡的路途……未必太平。”
陆卿说起赵弼需要离京返乡的事情,倒是提醒了祝余一件事:“方才那信里是不是提到了陆嶂?
那部分我有点没看懂,你给我讲讲吧!”
“嗯,陆嶂因为一直以来都和他外祖一个鼻孔出气,外头的人都知道他外祖是一心想要拥立他的,所以这一次赵伯策私募府兵的事情败露,陆嶂也难免受到牵连,被怀疑是不是有心想要逼宫。
所以圣上一怒之下,将他也遣离京城,让他去外面戍边,算一算,这会儿估计应该也已经启程了。”
祝余对陆嶂既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只觉得这人之前糊涂的厉害,没什么自己的想法,表面风光之下实在是有些浑浑噩噩。
“万般皆是命,咱们前路漫漫,我还是省下点精力,别去替别人瞎感伤了。”祝余顿了顿,还是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燕舒会怎么样……”
“不用急,会有消息的。”陆卿一边开口安慰她,一边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那封密函。
薄薄的纸张迅速在火苗中卷曲,化作一团轻飘飘的黑灰,被风吹散在夕阳残破的余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