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纵枪跃马,如入无人之境,在乱军中狂杀起来。
他手中的大枪如同一条忿怒的蛟龙,上下翻飞,左刺右挑,所到之处,南蛮士卒纷纷倒地。
每一次刺杀,都带着他满腔的怒火和仇恨。
每一次挥舞,都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彻底消灭干净。
数不清的南蛮士卒被刺翻在地,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张苞,不可谓不强。
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
蛮军的数量两倍于汉国,他们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将汉军将士们紧紧包围。
而且他们占据着伏击之势,事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对地形和战术都了如指掌。
这般冲杀,将汉军冲到七零八落,难以抵挡。
汉军将士们虽然奋勇抵抗,但在南蛮军的强大攻势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他们的阵型被冲散,彼此之间失去了联系和支援,只能各自为战。
纵然是张苞这样勇猛的将领,也无法扭转这已经注定的局面。
很快,汉军陷入了分割之境。
原本紧密相连的队伍,被南蛮军分割成了无数个小块,每一块都被南蛮军包围。
汉军将士们被分割在不同的区域,彼此之间无法呼应,只能孤军奋战。
他们虽然依旧在顽强抵抗,但伤亡却在不断增加,局势越来越危急。
南蛮腹地的山坡之上,野草疯长,乱石嶙峋。
孟全身披兽皮甲胄,腰间挎着一柄镶嵌着兽牙的弯刀,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俯瞰着坡下的战场,眼神中满是讽刺与玩味。
坡下的厮杀早已进入白热化,汉军被南蛮兵与刘循麾下的蜀兵分割包围,阵型散乱如碎玉。
汉兵们虽仍在拼死抵抗,但人数渐少,士气低迷,被敌军杀得七零八落,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泥土,断臂残肢散落各处,场面惨烈至极。
孟全目睹着这一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粗犷而刺耳,带着征服者的傲慢:
“魏延!不过如此!传闻你勇猛善战,今日一见,也只是匹夫之勇!
还有那被吹嘘得神乎其神的兵仙萧和,谋划布局也不过尔尔!”
他用弯刀指着战场上狼狈逃窜的汉兵,语气愈发轻蔑:
“真不知道,刘璋那废物为何会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中!依我看,不是你们太强,而是刘璋太脓包,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活该被人吞并!”
笑够了,孟全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吕凯,脸上露出几分赞许之色。
吕凯身着青色儒衫,面色温和,正是他献上的诱敌之计,才将汉军引入这埋伏圈。
“吕凯,你这计策倒是有几分智计,将汉军耍得团团转,吾很欣赏你。”
吕凯闻言,连忙躬身拱手,神色谦卑,不敢有半分自傲:
“王上谬赞!此乃王上神威盖世,麾下将士勇猛无双,末将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怎敢贪功?一切功劳,皆归于王上!”
这番话恰好说到孟全心坎里,他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下巴微微扬起,眼中满是受用。
一旁的刘循见状,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如今虽依附孟全,但见自己昔日的臣子对南蛮将领如此阿谀奉承,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屈辱与不适。
只是此刻寄人篱下,自身安危尚且系于孟全一念之间,他纵然心中不满,也不敢有半分表露,只能强压下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战场。
就在此时,孟全的笑声陡然停止,脸上的得意被一丝诧异取代。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战场中央,在混乱的汉军中,一道银色身影格外醒目。
那员武将身披亮银色的银风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他手持一杆通体银亮的长枪,枪尖寒光闪烁,舞动起来如梨花纷飞,势不可挡。
南蛮士卒蜂拥而上,却被他一枪一个,接连挑翻在地,无数蛮兵在他枪下丧命,鲜血溅满了他的铠甲,却更显其悍勇无双。
“那人是谁?竟如此了得?”
孟全指着那道银色身影,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沉声喝问道。
刘循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厮就是张苞!乃张飞之子,武艺高强,之前便是他重伤了将军麾下的巫融将军!”
“张苞?就是伤我巫融的那个小子!”
孟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屑冷哼一声:
“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传令蒙长,让他速率兵上前,将张苞给我宰了!”
“遵令!”
身旁的斥侯高声领命,当即转身奔下坡去,向将领蒙长传达命令。
与此同时,孟全为了激励士气,再次高声传令:
“全军听着!谁若能取下张苞首级,本将军重赏千金,再赐美人十名!”
千金之赏,对于常年居于南蛮之地、生活贫瘠的南蛮士卒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南蛮士卒们瞬间红了眼,一个个如同饿狼扑食般,疯狂扑向张苞,全然不顾生死。
刘循麾下的蜀将们见状,也不敢落后,纷纷率领麾下士兵冲了上去,与南蛮兵一同围困张苞,想要抢夺这份天大的功劳。
张苞纵有一身绝世武艺,一杆银枪使得出神入化,舞动起来如风驰电掣,枪影重重,不断收割着围上来的敌军性命。
但架不住敌军人数众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源源不断地涌上前来。
他的体力在持续的厮杀中渐渐消耗,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渐渐有些不支。
尽管如此,张苞依旧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的左右将士已渐渐被敌军杀尽,身边只剩下他一人,敌人却越围越多,密密麻麻如蚁群般,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长枪舞动的速度慢了几分,但每一次落下,依旧能带走一条性命。
似乎,张苞已陷入了绝境,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