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怔了怔:“是的————明夷於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贞。”
“听不懂。”独孤清漓道:“果然你才是夜听澜的徒弟。”
陆行舟:“————”
姜缘斜眼看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忍不住道:“现在去哪?探索这里有没有宝贝么?”
“探宝可以慢慢来,估计这里地底埋了不少特殊的东西,只是不太好找。”陆行舟神色严肃起来:“现在得先去阎罗殿,看看是否有戏码。”
阎罗殿,元慕鱼依然在疗伤。
当时和寂先生两败俱伤,寂先生的情况更严重些,元慕鱼的相对还好。
因此也没进什么密室闭关,就在阎君主殿之中盘坐疗养,顺便还能处理一些事务。
陆行舟对炎厉说让他们南方部去诅咒之地是知会过阎君的,其实没有,知会的只不过是纪文川。
曾经元慕鱼走火入魔受了伤,那是在纪文川董承弼等人围观之下眾目睽睽,就算司徒月想於什么也未必有机会。后来元慕鱼就北上受虐去了,行踪无定更是难寻。
这一次再度受伤,又是在自家主场毫不设防,如果司徒月有什么异心,这就
是最好的时机。
否则此时元慕鱼都已经乾元了,一旦恢復伤势,司徒月这辈子也別想干些什么。
如果要有什么,多半就是现在。
“阎君,中央鬼帝求见。”守卫低声匯报。
元慕鱼从疗养之中睁开眼睛:“让她进来。”
门开,司徒月带著一叠材料走了进来。
“何事?”
司徒月坐在她身边,嘆了口气:“冰狱宗覆灭,玄女反目,此前铺陈的十殿阎罗格局除了海外一个支点之外,其余基本尽毁。除此之外,由於当初血杀大阵的提前发动,不少分舵暴露,必须撤离————南方还好些,董承弼在北方的经营越发收缩无力。可以说阎罗殿如今的势力倒退到了五六年前的程度。”
元慕鱼並不在意:“整体战略已变,十殿阎罗之盟没有原先那么重要了。我已乾元,比此前声威只会更盛,你与文川也都到了超品边缘,对於如今的形势,顶尖力量的增加远比势力的扩张有意义得多。”
“但是我们没钱了。”司徒月递过材料给她看:“我们不比天瑶圣地那些正道宗门,有矿脉有產业————一直以来我们的主营业务都是杀手生意,势力越是收缩,能接到的生意范围就越小,收益消减得厉害。加上我们尖端力量所需的灵石丹药和炼器用具的价值都比以前更加高昂————”
元慕鱼看著材料沉默半响,神色有些怔忡。
想得最多的並不是现在的处境,而是所谓五六年前,那时候陆行舟操持之下的阎罗殿蒸蒸日上,从来也不需要为资源发愁。
如今自然知道,在自己高歌猛进的大后方,陆行舟曾经为了这些耗了多少心血,这几年可以说都是在陆行舟留下的基础上吃饭。
“我把財务资源的大权从行舟手头交给了你,你这些年就给我这个答卷?”元慕鱼终於问。
司徒月道:“之前几年没有问题————如今势力的收缩,是你的决策导致。我只是反馈结果。”
元慕鱼道:“是我的决策不假————但你负责这些,就没有根据时势变化的调整策略?”
司徒月嘆了口气:“必须承认,我在这些事项上比不过陆行舟,只可以守成,应对不了变局。
“”
元慕鱼沉默下去,也没法怪司徒月什么。
夺陆行舟权力並最终导致驱逐的,是自己,造成的苦果也需要自己咽下去。
司徒月道:“这次来找你,是想建议————这些產业的收缩,本质上也是为了陆行舟而导致的,不是我们自己败的————所以可以让他再出出主意。”
元慕鱼神色有些古怪:“这话我没脸说。”
司徒月道:“总不能坐视继续坐吃山空吧?”
“你当时接管他的权力不是接得挺开心的,现在豁出点面子去找他就拉不下脸了?”
司徒月没好气道:“你再说,我就把自己赔给他,到时候暴跳如雷的不还是你。”
元慕鱼打量了她一眼,想说他看不上你,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现在实在自信不起来。
独孤清漓那怪白毛,姜缘那死黑皮,陆行舟不都挺乐呵的,天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自暴自弃的审美,来者不拒。
最终话到嘴边变成了:“要赔我自己赔,用不著你。你自己也多想想主意,在这个方面的事宜,我让纪文川他们都配合你。
一直暗中观测的纪文川皱紧了眉头。
还是看不出问题————这种几乎可以说唯一的机会,司徒月都没出手,甚至话里话外还有点让陆行舟回来管事的意味。
最多只是藉由这种理由继续揽权,为了资源,让各方鬼帝都配合她,也就是名正言顺凌驾其他鬼帝之上的大总管,权力比当初陆行舟都大得多。
揽权这种事,完全在可理解的范畴,不能说就有什么问题。
但纪文川还是直接推门而入:“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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