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桐腹部的伤口没有流血。
极寒早已封住了血脉。
但那种贯穿伤被强行抽离的钝痛,以及随之而来更深的空虚与虚弱感,让她险些晕厥。
陆君随手将冰渊剑收回鞘中,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拔出的不是插在人体内的凶器,而只是从地面拔起一根枯枝。
他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平台上,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唐舞桐,声音冷硬如铁:
“既然答应了,就放开你的心神。”
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唐舞桐耳中。
“我要与你结下我的冰傀儡印记。放心,你仍有自我意识,能思能想,能走能动。这印记只为防备一件事,你未来的任何一次背刺。”
唐舞桐还能说什么?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恨,去怨。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恐惧,早已碾碎了她所有骄傲与抵抗的念头。
唐舞桐只能一边不受控制地抽噎着,泪水混合着冷汗划过苍白脸颊,一边依照陆君的话语,强行凝聚起残存的精神力,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撤去识海最核心的防御。
那是将自身灵魂最脆弱的部份,赤裸裸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她做得极其顺从,甚至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麻木。
粉蓝色的眼眸涣散无神,只剩泪水不断滚落,打湿了身下冰冷的金属。
陆君并指如剑,指尖泛起一点深邃到极致的冰蓝幽光。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蕴含着某种冻结灵魂,烙印本源的法则意韵。
他指尖轻点,按在唐舞桐眉心。
微不可查的震颤,从唐舞桐识海深处传来。
一点冰蓝印记,如同最细微的雪花,又似永恒的寒星,悄然烙印在她神魂核心之上。
刹那间,她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席卷灵魂,并非痛苦,而是一种更深的生命本质被标记上的冰冷归属感。
印记落成,隐没不见。
陆君收回手指,长长吐出一口气,眉宇间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种涉及灵魂本源的印记缔结,即便对他而言也非轻松之事。
“印记已成。”
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此印与我本源相连,你若试图强行抹除或破解,便会瞬间触发我预先埋藏其中的冰爆术。”
他顿了顿,看着唐舞桐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道:
“即便你处于全盛时期的神王之女状态,或许能硬扛住一发由内而外,自灵魂爆开的冰爆术。”
“但即便扛住,你也必遭重创。更麻烦的,是随之侵入你神体每一寸的寒毒。那滋味,你不会想体验。”
唐舞桐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愈发惨白。
“不仅如此。”陆君补充,语气森然,“在我的第八魂技万物生灭效果的覆盖下,一旦印记被触动,我便可凭此感应,跨越空间阻隔,直接出现在你身侧。”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冰刃,直刺唐舞桐眼底:
“届时,等待你的,将是我的全力一击。”
“唐舞桐。”他缓缓直起身,声音在空旷密室里回荡,“后果,你自己掂量清楚。”
唐舞桐浑身都在发抖。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愈发汹涌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