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但为君故（6）

《天空体育》记者拦住了正在被队友泼香檳的菲戈，背景里是疯狂庆祝的切尔西球员和正在退场的阿森纳球迷。

“老实说，这支切尔西和我效力过的任何球队都不同。在皇马我们讲究控制比赛，但这里更直接、更强硬。穆里尼奥告诉我，在这里，技术是用来贏得战斗的武器”。”

“那脚传球？我只是看到了麦孔的跑动路线。在切尔西，只要你跑出空档，球就一定会送到你脚下。罗伊的射门太棒了，这就是我们每天训练的內容一一简单、直接、高效。”

“虽然我才来不久，但已经能感受到这支球队的特殊之处。每个人都为彼此而战，每个人都渴望胜利。今天的比赛证明了切尔西的实力，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还能做得更好。”

记者问菲戈：“你对英超有什么展望？”

菲戈乾脆地回答：“当然是冠军。”

记者问菲戈：“克里斯蒂亚诺是你的国家队队友，切尔西队內也有蒂亚戈—门德斯和卡瓦略。你对越来越多葡萄牙的优秀球员来英超踢球有什么看法？”

菲戈回答：“c罗是年轻一代最优秀的球员，他会成为顶级球员，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是了。他上个赛季在英超打入了十个球以上，这非常出色。你们不能拿罗伊的標准去衡量每个年轻的球员。卡瓦略非常出色，他会成为最坚实的后防中坚。蒂亚戈—门德斯也是优秀的葡萄牙球员，他在英超的表现也很有说服力。”

“越来越多的葡萄牙球员选择英超，这说明这个联赛的竞爭力在提升。英超的快节奏和高强度对抗，对我们葡萄牙球员的成长很有帮助。当然，有这么多同胞在这里踢球，也让我们在异国他乡感到更自在。”

菲戈的经纪人何塞—维加走过来祝贺他：“路易斯，恭喜你拿到在切尔西的第一个冠军。在这个球队，你一定能焕发第二春。虽然加盟切尔西是个疯狂的决定，但看来这个选择是对的。就像我们当年和佛罗伦蒂诺—佩雷斯那个疯子联繫一样疯狂。”

更衣室里的香檳渐渐不再喷洒，球员们的笑声也小了许多。

大部分队员已经换好衣服准备离开，有人还在三三两两地聊天，但庆祝的热闹气氛已经慢慢消散。

工作人员开始清理满地的香檳瓶和彩带，更衣室逐渐恢復了平静。

德罗巴走到罗伊身边，问道：“罗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夜总会庆祝？”

罗伊摇摇头：“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德罗巴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和其他队友继续討论著晚上的计划。

更衣室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但罗伊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希斯伦助理已经在等罗伊，告诉他：“客人到伦敦了，会面地点安排好了。”

谢丽尔走过来，亲昵地挽著罗伊的手臂：“晚上我们去哪儿吃饭庆祝？

罗伊轻轻摇头：“抱歉，有商业上的事要处理，得出门一趟。”

这时，罗伊的个人经理克莱尔—贝特朗踩著高跟鞋走来。

她穿著全套西装，金髮一丝不苟地盘成髮髻。

她凑近罗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罗伊听完后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查德·赫利和陈士骏刚走下罗伊安排的飞机，就被专车接到了伦敦著名的多切斯特酒店。

一位身著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约莫三干岁出头的英国男子早已在大堂等候。

他向前迈出两步，姿態优雅而不失热情：“赫利先生，陈先生，欢迎来到伦敦。我是理察—埃利斯，罗伊先生的商业发展总监。”

他微微欠身，继续说道：“罗伊先生对这次会面非常重视，特意安排了他的私人飞机接您二位。您的套房已经准备好，有任何需要请隨时告知我。”

赫利挑了挑眉，低声对陈士骏笑道：“看来我们的足球明星比想像中还要讲究啊。”

理察保持著职业性的微笑，恰到好处地岔开话题：“伦敦这个季节很美。

若您二位不介意，我可以为您推荐几家不错的餐厅。当然，这完全取决於您们的行程安排。”

他的措辞精准，既显示了周到又不显殷勤过度。

查德—赫利靠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笑著说：“足球明星的钱也太好赚了吧？

他居然想到要跟我们合作？在体育界，他可是个大人物啊。”

陈士骏正在调试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地回道：“他是个聪明人。你没看资料吗？他不仅球踢得好，商业头脑也不简单。这次合作，说不定是他看准了我们的潜力。”

赫利挑了挑眉：“得了吧，现在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youtube能走多远。不过“”

他拿起桌上的邀请函晃了晃，“既然这位足球先生这么有眼光，我倒要看看他能带来什么惊喜。”

窗外，伦敦的夜色渐渐降临，酒店下方的公园巷车流不息。

陈士骏终於合上电脑：“休息会儿吧，明天见了这位风云人物”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样独具慧眼了。”

此时是2005年8月，youtube刚创立六个月，他们的成果还只是：

一个简陋的办公室，十几台拼凑起来的伺服器，和每天几万次的视频观看量。

创始团队不到10个人，挤在加州圣马特奥一间小房子里写代码。

查德—赫利和陈士骏的银行帐户已经见底，他们靠信用卡透支维持运营。

网站时不时崩溃，视频经常加载失败。

上传的內容大多是用户隨手拍的宠物视频或家庭聚会片段，画质粗糙得很。

但他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周的流量都在翻倍。

虽然没人知道怎么赚钱，可就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把自己的生活片段上传到这个网站上。

陈士骏常常熬夜到凌晨三点，一边修伺服器一边盘算著下个月的带宽费该怎么付。

这简直像天方夜谭。

一个在英超踢球的法国球星，突然通过可口可乐的赞助关係，辗转联繫到华尔街的投资人，再找到硅谷车库里的陈士骏，说要投资他们的破网站。

当时陈士骏正在吃泡麵修伺服器，接到电话时差点把麵条喷出来：“谁？一个足球运动员？他看得懂我们的代码吗？”

电话那头，华尔街那位西装革履的金领也很尷尬：“罗伊先生坚持要见你们，他甚至愿意私人飞机接送。”

这位华尔街金领並不看好youtube的投资价值，但罗伊的名字確实具有巨大的商业影响力。

在罗伊贏得欧冠冠军並为可口可乐拍摄gg后，gg刚杀青就带动了可口可乐股价上涨。

对市场来说，罗伊这个名字等同於实实在在的美元价值。

晚餐刚结束，两人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彬彬有礼：“罗伊先生已经从加的夫连夜赶回伦敦。如果方便的话，他想今晚就和二位见面聊一聊。”

陈士骏和赫利对视了一眼。

窗外的伦敦夜色已深，但电话里的提议让人无法拒绝。

赫利耸了耸肩：“看来这位足球先生比我们还著急。

陈士骏盯著餐盘里剩下的半块牛排，突然笑出了声。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转著手里的餐刀，“一个身价上亿的球星，大半夜不睡觉，非要现在谈什么视频网站投资？”

半小时后，酒店套房的电梯门一开，两人就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大步迎了过来。

“终於见面了！”

年轻人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步子快得像带风。

他比想像中还要年轻，黑髮微湿，像是刚冲完澡就赶来了。

185公分的身板把简单的白衬衫撑得挺括，伸手握过来的动作乾脆有力。

陈士骏注意到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不是球星走红毯时那种程式化的神采，倒像硅谷那些熬夜敲出好代码的程式设计师突然灵光乍现时的眼神。

“抱歉这么晚打扰。”

罗伊的英语带著鬆弛的美式口音。

他有力地握住两人的手，指节分明，掌心乾燥温暖。

没等寒暄结束，他已经流畅地切入正题。

“冒昧把二位请来伦敦，实在抱歉。但我必须当面告诉你们，youtube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產品。”

陈士骏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会从一个足球运动员嘴里听到对自己產品的评价。

赫利则直接笑出了声，眼神却认真起来：“有意思，说说看哪里了不起？”

两人的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每个人都能成为电视台。”

他停顿半秒，看著两人突然绷直的脊背，继续道：“老人录孙子走出人生的第一步，球迷上传绝杀镜头，家庭主妇拍摄烘焙失败，街头艺人收穫第一个粉丝，小乐队在地下室开全球演唱会，敘利亚孩子拍战火......没有审核，没有门槛，没有黄金时段，没有製作人点头，这世界终於不再只有一种声音。”

陈士骏和赫利同时愣住了，这些短促的画面像是被精心剪辑的预告片，在他脑海里飞速闪回：全球各地的人们举著手机，无数碎片化的真实时刻匯集成洪流。

他们还在摸索方向，世人总难想像从未见过的事物。

但罗伊不同，他仿佛已经亲眼见证过youtube改变世界的每一个瞬间。

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创造的不仅仅是个视频网站，而是一面能照见整个世界的新镜子。

“你们知道这多可怕吗？cnn了30年建成的新闻帝国，会被普通人用手机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