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现在基本上已经將所有的事情都梳理清楚了,虽然尚且还不能確认过可是心里面也有个大概。
温云眠写了一封信,摺叠起来交给了云漾,“把这封信送到玉贵人手里,就说本宫出面不方便,请她代为送去顾家,找舅舅帮忙。”
云漾看著手中的信满脸的疑惑,“娘娘,若是要送信不是还有大云他们吗,何须麻烦玉贵人,若是被太后他们那边的人知晓,可就麻烦了,说不定信都还会被从中拦截。”
温云眠轻笑看向云漾,但是並没有说话。
云漾眨了眨眼,瞬间就明白了娘娘的意思。
“他们会声东击西,咱们也会。这次要调查这件事情,当务之急就是要先转移太后他们的目光。”
云漾眼睛一亮,“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送信给玉贵人。”
等云漾匆匆退下,温云眠才喊来了大云交代了一些事情。
“立刻去找卫屿,这件事情需要他去办。”
温云眠將重新写好的一封信交到大云的手上,“再派几个幽影卫跟著他,务必要確保卫屿的安全。”
大云迅速將信揣到怀里面,恭敬应声,“是。”
在顾家里,只有卫屿的身份是一个商人,在朝中並不显眼,也可以说从未在朝中露过脸。
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一个初生的牛犊,根本不值得他们留意的少年,吊儿郎当,所以卫屿去办这件事情是最好的。
等到殿內只剩温云眠,温云眠的心里面才生出一丝悵然。
天气很暖,已经渐渐热了,外面也偶尔有蝉鸣声,但是温云眠的心情却没有鬆快。
后宫看似天家富贵,实际上真是在刀尖上走,一刻也停歇不了。
她突然感觉很疲惫。
爭权夺位,真是让人上癮又折磨人的东西。
看著桌面上颤颤晃动的烛火,似乎有一些风动就能將这烛火吹灭,可是每次在以为它要熄灭时,又会在摇曳中直气火苗。
倒是坚韧。
温云眠知道这件事情牵连著整个朝廷,昌州失守,城池沦陷,天朝几乎可以说是失去了一个供养著半个天朝百姓的粮仓。
如此耻辱又损失重大,想来君沉御一定会震怒。
以温云眠对他的了解,只要涉及江山,他就不会护著她,他只会看证据,毕竟君沉御生性多疑,而且只相信绝对的实证。
真是清醒又残忍的帝王。
所以温云眠没想过依靠君沉御的可怜去解决这个事,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儘量爭取时间,延缓此案的调查,给卫屿爭取时间。
但愿卫屿能够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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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犹如深夜里一只盘旋著雄狮,尊贵又威严,巍峨又壮大。
太后站在太和殿上,旁边还有几个军机大臣,各个都面露难色。
但是太后的心里却十分的得意。
她这一次就是故意算计温云眠的,若不是尉迟嫣的哥哥和巴图的人有所勾结,而她手中又恰好有布防图,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成功。
至於她的二哥,如今也是假昏迷,但是战场上的那个温澈可就洗不乾净了。
因为在遭遇军机泄漏,差点全军覆没时,毫髮无损到没有一点伤痕的人,本身就足够可疑。
她倒要看看,这次君沉御会如何护著他心爱的宠妃,还有那个温澈。
只是看著沉默寡言的君沉御坐在高位上,烛火闪动的时候,才能隱隱窥探他眼底的暗色,太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有时候她会心惊,自己为什么会和儿子互相残杀,可是清醒过来又觉得,君家人就该痛苦,她只是把痛苦还给他们而已,有什么错?
再说了,先帝不是一直骄傲这个儿子吗,明明是她生的儿子,可是先帝却爱儿子而不爱她,那就让她亲手毁了先帝骄傲培养出来的艺术品吧。
先帝期待江山稳固,她就偏偏要让这江山风雨飘摇,动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