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姻缘聚会，众生因果

陈乾六沉浸修行，不知日月，忽忽心潮来血，全身法力蒸腾，久被压抑的一股魔道法力，忽然爆发出来。

他上次因为阴棠华，花颜姿，吕三娘三女修行大灭魔经，又被迫渡过了一次十万八千问魔禅，渡过了一次三生幻世劫，还被魔雷魔火魔电魔光魔气劈得昏头涨脑，本来被废掉的魔功，早就悄悄滋生，只是在浑天五行真决的压制下，一直都不得动弹。

陈乾六心头骇然，两颗魔心一起运转，敏锐的觉察到了，引动自己体内魔功根底的，乃是一道冥冥中的魔识，这道魔识渊深若海，深远难测，他正要运法力将之斩灭，就听到一个声音，恍若回荡耳边：“汝已斩前世所爱，何不也斩今生所爱？”

陈乾六脸上露出古怪神色，答道：“我前生哪来所爱，今生又何来所爱？这世上从来无有爱恨，只是姻缘聚会，众生因果。”

“若无爱恨，情仇痴怨怎能滋生？”

“都是因果。”

“若无爱恨情仇怨痴，何来欢喜，胡来忿怒，怎来哀痛？”

“不过是荷尔蒙作祟，不过是皮囊渣滓。我不欢喜，我不忿怒，我不哀痛。”

“汝可有贪念？”

“我所有之物，俱可舍弃，我孑然一身，无亲无挂，我一身修为，亦曾放下，我前世种种，不絮心怀，我未来成就，皆喟云烟……”

“你可有嗔心？”

“前前世有，前世有，今生并无。”

“尔可有勇？”

“俱有，俱可无有。该勇往直前，当仁不让，该认错认怂，亦可愉快从之。”

“尔可有惧？”

“俱有，俱可无有。万事皆须畏惧，然也不必因畏惧生畏缩。”

“尔可有欲？”

“俱有，俱可无有。若无欲念，何来人心？然欲之物，可以大，化为蓬勃动力，可以小，警惕不入险地，可以欢笑，以为满足，可以舍弃，斩断恶毒。”

“尔可有憎？”

陈乾六长笑道：“无有爱，何来憎？然有爱必然有憎，故而曰：爱憎分明。此二物，一者生，另一者也生，真乃烦恼之源头也。”

一尊魔头骤然生自心底，恍惚若悬挂眼前，凶恶狰狞，极大恐怖。

陈乾六坦然若无事。

这一尊魔头变幻无数恶像，掀起无数惨事，三生过往，所有听闻，遭遇，担怕之至惨事，一一辗转眼前。

陈乾六更不在乎，安之若素。

直到魔头湮灭，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飞奔而来，张开双手，叫道：“爸爸！”

陈乾六心头大悲，再不可遏制，心里魔意，如苗见水，如火见风，如风雷汇聚。

他一字一句的喝道：“魔头，你敢坏我修行。”

陈乾六两生俱灭，早就看破红尘，但唯一这点牵挂，磨灭不去。

无上魔心高挂，隐隐追索到了那一缕魔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