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给萧迟看过后,说萧迟还是昨日那状態。
薛神医离开,院正和刘孔两位太医也退下后,大长公主夫妇过来了,得知儿子还是昨日那状態,同样是既担心,又鬆口气。
姜心棠命下人把给萧迟熬煮的营养羹汤送来,她吹凉了,餵萧迟。
可萧迟又如同昨日一开始那般,不会吞咽。
姜心棠眼泪再次垂落下来,边拿帕子擦拭萧迟唇角,边无声地哭著。
正想著等会再餵萧迟,外头就传来哭声。
哭声由远及近,很快屋里的眾人就分辨出是小公主的哭声。
姜律忙要出去迎妹妹,未到里屋门处,小公主已经哭著跑了进来,她还穿著就寢时的寢衣,寢衣单薄,赤著脚丫,一路哭跑过来,小脸和脚丫冻得通红,头髮也乱糟糟的。
她跑进来后,趴到他父王身上就哭。
不知是冻的,还是怎的,哭得小身子一直在抖。
照顾小公主的嬤嬤拿著小公主的狐裘斗篷追了进来。
嬤嬤气喘吁吁,却顾不得喘,扑通跪於姜心棠面前,说小公主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著醒来往外跑,她怕小公主冻著,拿著小公主的斗篷追来,却一路都追不上小公主。
姜心棠忙拿过嬤嬤手里的斗篷披在闺女身上,问她到底怎么了。
小公主趴在父王身上哭了好久,起身又扑入母后怀里哭,害怕说:“小唯儿梦到、梦到父王薨、薨逝了…”
说完哭得更大声。
她一夜都睡得不安稳,做了好多噩梦。
那些噩梦虽叫她害怕,但都不要紧,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忍一忍就熬过一夜了。
可方才,方才她竟梦到父王薨了,被下人放进三重棺槨里,要抬去埋了…
她一下子就哭著醒了过来,赤足下地,没穿外衣也没穿鞋就往主院跑来。
姜心棠心头髮酸,抱紧闺女安慰:“梦都是反的,你父王还好好的,不会丟下我们离开的…”
她本来隱忍著只掉眼泪,没哭出声。
可一安慰闺女,就忍不住跟著哭出了声来。
萧迟自昨夜用完膳后,就陷入昏睡。
也不知是昏睡够了,还是哭声实在太吵,他昏昏沉沉中渐渐又有了些知觉。
可他还是睁不开眼,动不了,只能再次蠕动喉结。
“父王有意识了。”小皇帝立即开口。
姜心棠和小公主哭声戛然而止,姜心棠抬头、小公主扭头,去看萧迟。
果然见萧迟喉结在上下轻微滑动。
姜心棠激动得命嬤嬤再拿羹汤来,继续餵萧迟。
小公主也不哭了,胡乱抹了把眼泪,趴床边看她父王。
小萧翼看了看他姐,看了看父王,小脑瓜子转了转,叫他姐:“你继续哭。”
父王没死,小公主这会不悲伤了,哭不出来。
萧迟喝了半碗多羹汤就又没了动静。
姜心棠让姜律把小公主带出去梳洗用膳,让嬤嬤打了温水来,燃了炭盆入屋,给萧迟净身换衣。
萧迟身子重,姜心棠难挪动他,小皇帝留在里屋帮母后。
小萧翼也留在屋中,他力气虽小些,但也能搭把手。
到半下午,上清寺主持座下两名弟子也被齐冥弄到王府来了。
小皇帝带著宋司去审这两人。
他们是主持最亲近的人,主持许多事会让这两人经手去做,若主持与人有勾结,这两人定多少会知晓一些。
可一通严审下来,却更加发现主持没有问题。
既无问题,那他父王折寿一事就不是主持编造的,是主持的师兄玄智真的算出他父王有此一劫。
而他父王如今昏睡不醒,似也印证了那玄智高僧当年给他母后批命和说他父王折寿,皆无错。
小皇帝本是不信这些的。
可事到如今,为了父王能醒来,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