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军主將,阅兵无数,他有一套独属於自己的识人之法,很快就把四人的底色摸了个大概。
“这个。”
徐镇山拿下巴点了点包小树,“拖下去打,什么时候招就什么时候停,不招就直接打死。”
包小树脸色瞬间煞白,还没开始打,魂儿先被嚇掉一半儿,在一阵哭天喊地的求饶声中被拖了出去。
徐镇山又走到耳朵面前,站了片刻,突然拔高声调,“抬头看著我!”
耳朵惊得一抖,颤巍巍的仰起头,拿一双红眼睛看著他。
徐镇山眼里交织著愤怒和失望,“你是细作?”
耳朵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已经认命的梁黑子,泪水在顷刻间夺眶而出,再回望徐镇山,抽噎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
“老赵今天要是在,现在已经举刀自裁以死谢罪了!”
撂下这句,徐镇山让人將耳朵带下去审问。
还剩下樑黑子和宋爭鸣。
梁黑子的细作身份確凿无疑,徐镇山暂时並不打算审他,等从看起来更怂一些的包小树身上打开突破口再说。
他懒得废话,直接叫人带下去严加看管,身边时刻不能离人。
当然了,也不能就这么干扣著。
人暂时不能死,但也別让他好过。
梁黑子嘴巴被堵著,没有任何挣扎,如同被抽了骨头的死物一般被拖下去,面如死灰,心也如死灰。
若硬要从他脸上抠出点什么情绪,应该就是绝望了。
徐镇山的铁腕名声在外,落到他手里,连死都是奢望。
等帐帘落下,跳跃的烛光恢復稳定。
“叫什么名字?”
徐镇山坐回案前,望著宋爭鸣年轻的脸庞,声音不辨喜怒。
跪得笔直的宋爭鸣抱拳垂首,“回大將军,小的宋爭鸣。”
“宋爭鸣?”
徐镇山品著这个名字,想起来了,“杨威武从洪水里救回来的那个小子?”
当时杨威武来请示说想把人留下,他还夸过这个名字。
爭鸣,爭鸣为先。
“……是。”
得到確认,徐镇山交代,“去,把杨威武叫来。”
宋爭鸣脸上烧呼呼的,像是被人打了几个嘴巴。
他鼓起勇气抬头直面徐镇山,“大將军,我跟细作真的没关係。”
“那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找梁黑子做什么?”
“我不是去找他,我是……跟著耳朵去的。”
徐镇山重新翻起书,“你跟著耳朵做什么?”
“我同他素来要好,下午吃饭时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就、就一直跟著他。”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因为隱瞒了苏未吟的部分,宋爭鸣越说越心虚。
徐镇山抬头看著他,“你很閒吗?”
宋爭鸣臊红著脸,无言以对。
没过多久,杨威武风风火火的赶到。
在他的注视之下,宋爭鸣头都不敢抬。
原以为这已经够要命了,没想到真正要命的还在后头。
杨威武进帐后,一句话都没说,又有人进来了。
“大將军,在宋爭鸣帐中搜到了这个。”
宋爭鸣全然不知道徐镇山何时派了人去搜他的营帐,闻言脊背僵直,如遭雷击。
只见一人双手呈上一物,正是苏未吟给他的那块虎威大將军的私兵令牌。
徐镇山將令牌拿在手里,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浮雕的虎头,眼神寸寸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