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大明朝,精气神还没有被农民军和清军耗尽,还是很行的。
在陈奇瑜眼中,这就和斗兽棋一样,我明军打不过流寇,打不过建奴,还打不过你缅甸?
当地的气候就註定了,打缅甸,南兵是主力。
陈奇瑜越说越来劲,“也不仅仅局限於缅甸,寮国、八百大甸,以及安南都统司等地,皆是此理。”
陈子壮眼皮挑起,看了陈奇瑜一眼。
陈奇瑜的话,他同意一多半。
缅甸、八百大甸等地,只要克服气候,剩下的都有可能。
但是,安南都统司,没那么容易。
安南,本身就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可其从中原王朝分离出去的时间,太久了。
朱慈烺同样明白,安南都统司,是块硬骨头。
明初,两广的人口加在一起,还没有交趾都司的人口多。
实控安南都统司,是在朱慈烺计划之內的。不过,这个计划有难度,要略微的往后稍一稍。
朱慈烺本想开口,可见陈奇瑜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陈爱卿,继续说吧。”
“是。”陈奇瑜又说:“皇上,我大明乃天下共主,目光不应拘泥於陆地,海外同样可为我大明天军纵横之所。”
陈子壮眉眼一动,闪过一丝轻视。
陈奇瑜是山西人,对於海洋,相对陌生。
陈子壮是广东人,对於海洋並不陌生。
海上的水,很深。远不是陈奇瑜这般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陈奇瑜当然不会指望通过翻看几篇邸报,就能摸清海洋。他,只是在起到一个引子该有的作用。
话题,他已经提出来了,接下来应该怎么走,那就看皇帝的发挥了。
朱慈烺点点头,“陈爱卿说的在理。”
“外檄土司,海外故土,本是我大明土地,確实不应该游离於我大明牧养之外。”
“陈爱卿既然提起你,那就此二事,写一道详细的奏疏,呈上来吧。”
陈奇瑜一听,得,合著皇帝的发挥是让我继续发挥。
“臣遵旨。”
皮球,朱慈烺是由踢回给了陈奇瑜,但他並没有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不过,陈爱卿的话,倒是提醒了朕。”
“我大明相较於建奴和流寇,有一项独有的利器,那就是水师。”
“掌苏松水师事的太僕寺少卿沈廷扬曾向朕上奏,提议整训水师,以海路直逼北畿,以收復失地,或是威慑建奴。”
“朕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派人去巡阅海疆,整训水师,以图海路復土。”
“可爱卿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大明目光,確实不应该拘泥於陆地,海洋,不可忽视。”
“陆兵整训,早已展开。看来全面整训水师,也该提上日程了。”
海路,再联想到昨日看到有关盐政的公文,陈奇瑜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皇帝的意图。
“皇上,若是以海路收復国土,莫不如復设东江镇。”
朱慈烺沉思片刻,“此举,不妨为良策。只是目前朝廷多有掣肘。
“先下阁部商论。”
东江镇,陈子壮被这个提议嚇了一跳。
倒不是这个提议真的使得陈子壮受到惊嚇,而是他惊嘆於皇帝那跳脱的思维。
復设东江镇的方案,不是没有人想到过,但因朝鲜已经投靠建奴,又太过费钱,就不了了之。
李氏朝鲜的军队,一群废物,不必多言。关键是费钱吶。
费钱,朝廷又没有钱,为了搞钱,朝廷派人去整顿盐政,但整顿盐政迟迟不见成效。
要钱要钱,能拿的出钱来的,也就是盐了。
皇帝画了一个圆,起点是盐,终点也是盐。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真就把人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