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笑了笑：“你学会了，就是你的本事。我看你行。”

范二嘴唇囁嚅了几下，看著高林篤定的眼神，最终重重地点了头，声音有点发哽。

“二爷，我学！我一定好好学！”

最后，高林看向大哥大嫂：“哥，嫂子，你们还是跟著我，主抓午市和晚市。不过......”他顿了顿，眉头微蹙。

“今天下午那阵仗也看见了，光靠你们两人，还是不够，忙起来脚不沾地。

这人手，还得再想想办法。”

高井和范以互相望了眼：“林子没事的，我们吃得消。”

高林摇摇头：“不行，这样没多久你们就得累垮，往后会比今个中午还要忙。这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一顿晚饭，在铺排未来的琐碎安排中吃完，却吃得格外踏实有滋味。

赵家兄弟揣著新差事的兴奋先告辞了。

范二也满怀心事地回了家。

高井和范以帮著收拾了碗筷，也回自己屋歇息。

堂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高林一家和云苓。

高林起身，走进西屋。

片刻后出来，手里拿著一个用旧报纸仔细包著的小包。

他走到父母面前，將纸包放在小方桌上，一层层打开。

一沓新旧不一的钞票露了出来。

高林把钱推到父母面前，声音低沉而清晰。

“爸，妈，这是二百一十块。一百六，是当初你们给我的本钱。这五十块，你们先拿著，把家里的债，先还掉一些。”

空气瞬间凝滯了。

高怀仁看著那沓钱，又看看儿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仓红英的眼圈又红了，那堆钱被她坚决地推回到高林面前。

“你营生刚开始，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先拿著用。”

高怀仁也终於开口：“你妈说得对。这钱，我们不能要。添锅添灶，买米买面，哪一样不要钱？手里没点活钱备著，心里不踏实。

这钱，你得留著，当周转，当应急！我们还没老到不能动，家里的债，有我和你妈慢慢还，用不著你操心！”

“爸，妈，我现在能挣......”高林还想坚持。

“能挣也得会攒！”

仓红英打断他，语气带著母亲的嗔怪和心疼。

“你大哥找婆娘的钱，是我们该操持的，怎么能用你开店挣的钱去填？没这个道理！这钱你要硬塞，我可生气了！”

她说著，真就板起了脸。

高林看著父母的脸色，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他了解爸妈的脾性，他们认准的理，九头牛也拉不回。

他默默地將那些钱收好。

钱的事暂时搁下，堂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些。

高林重新坐下，端起桌上的粗瓷碗喝了口水，目光转向安静坐著的云苓，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高林清了清嗓子，声音放得更缓，带著一种郑重的商量口吻。

“爸，妈，还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

二老的目光也转向云苓，带著瞭然和慈祥的笑意。

“我和云苓的事...也拖了些日子了。”

高林说著，云苓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耳根泛起淡淡的红晕。

“我想著，等店里头把该添置的添置好，人手也安排妥当，就把亲事办了。”

他顿了顿，看向父亲：“爸，你看，能不能抽空跟村里打声招呼，问问宅基地的事？我想在村东头靠河沿那块空地边上，起两间新房。”

高怀仁脸上露出笑容：“明个我就去村里问问。”

仓红英更是喜上眉梢，拉过云苓的手，轻轻拍著。

“好！好！是该办了，云苓这孩子，踏实又勤快，跟了林子，是林子的福气！新房的事不用你们小辈操心，我和你爸都能搭把手！”

她看向云苓，语气温柔：“云苓啊，你看呢？”

云苓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头几乎埋进胸口，声音细若蚊吶，却清晰地透出欢喜。

“都听...听林子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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