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2026年的盛夏。
宋青坐在书房里,翻阅著公司上半年的財报。
窗外,上海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温柔的橙红。
他摘下老镜,揉了揉太阳穴,耳边忽然传来敲门声。
“爸,我回来了。”宋文推门而入,脸上带著掩饰不住的兴奋。
“什么事这么高兴?”宋青笑著看向儿子。
“老家来消息了!”宋文快步走到父亲身边,“清江纺织公司的厂房已经全部建成,验收成功。下周一正式投產!”
宋青闻言,眼睛一亮,手中的財报轻轻落在桌面上。
“真的?这么快?”
“比预期提前了半个月。县里说,设备调试已经全部完成,员工培训也结束了。”宋文说著,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几张照片,“您看,这是上周拍的最新照片。”
屏幕上,现代化的厂房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蓝白相间的外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纺织车间里,一排排崭新的机器整齐排列,几个穿著工装的员工正在师傅指导下操作设备。 “好,好啊。”宋青反覆滑动著照片,眼中泛起欣慰的光芒。
“爸,下周一开业投產,您要不要回去一趟?”宋文问道。
宋青转身,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去!有大半年没回去了,正好看看乡亲们。”
“那我安排行程。”宋文笑著拿出手机,“四天后出发,坐咱们的飞机过去。”
四天后清晨,宋青父子乘坐的湾流g650从上机场起飞。
飞机平稳后,宋青透过舷窗望著下方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思绪飘回了几十年前。
宋青出生在东北山区那个叫清江镇的小地方。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省城机场。
机场外,五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已等候多时。
宋青不喜排场,但安全团队坚持这样的配置——毕竟,作为首富,他的行程需要周全的保护。 车队驶出机场,上了高速,直奔县城。
途中,宋青一直望著窗外。
道路两旁的风景逐渐从城市景观变为熟悉的丘陵地貌。
他注意到,与一年前相比,沿途又多了几处新建的工业园区,一些村庄也盖起了新式楼房。 “变化真大。”宋青感慨道。
“省里这两年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咱们县因为咱们的投资,也拿到了不少配套政策。”宋文解释道,“听说沿路这几个工业园,都是跟著咱们的节奏建起来的。”
宋青点点头,目光落在一片正在收割的稻田上。几个农民在田里忙碌,身后是绿树掩映的村庄。
车队继续前行,太阳逐渐西斜。当“xx县城县欢迎您”的牌子出现在视野中时,宋青感到一阵久违的悸动。
傍晚六点,车队驶入县城。
与记忆中的模样相比,县城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老旧的街道已经拓宽,两旁商铺林立,霓虹闪烁。但宋青仍能从一些细节中辨认出过去的影子——那棵百年老榕树还在广场中间,县中学的红砖教学楼翻新了但结构未变,老街的石头拱桥经过加固仍在河上静静佇立。
宋青在县城的別墅位於新区,是一处安静的中式庭院。
这是他十年前年前买下的,每年回来住上几天。管家早已准备好一切,父子俩简单用过晚餐后,宋青便回房休息了——七个小时的旅程,对六旬的他来说確实有些疲惫。
宋文却毫无倦意。他驱车前往清江纺织公司,想亲眼看看开业前的最后准备。
夜色中的纺织公司灯火通明。厂区占地三百亩,分为生產区、生活区和办公区。宋文在厂区转了一圈,看到安保人员正在巡逻,保洁人员在打扫道路,还有几个技术员在车间做最后的检查。
“宋总!”公司总经理李建国匆匆赶来,“您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和宋董一起吗?”
“路过,顺便看看。”宋文和李建国握手,“准备工作都妥当了?”
“万事俱备!”李建国信心满满,“员工已经全部到位,其中85%是本地人。按照宋董的要求,我们特別招募了贫困家庭、残疾人和退伍军人,占总员工的20%。”
宋文满意地点点头。
这正是父亲最看重的一点——让家乡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能在家门口获得体面的工作。 “走,去车间看看。”
两天后,周一清晨。
清江纺织公司大门前的广场上,彩旗飘扬,人头攒动。
红色的充气拱门上写著“清江纺织有限公司投產仪式”。
台下,上千名穿著统一工装的员工整齐列队,他们大多是本地人,脸上洋溢著期待与自豪。 上午九点,宋青父子与县领导一同抵达。当宋青走出轿车时,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很多人认识他——那个从清江走出去的首富。
台上,宋青站在话筒前,望著台下熟悉的乡音和面孔,心中涌起万千感慨。
“乡亲们,朋友们,各位领导。”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四十年前,我从这里出发,去外面闯荡。今天,我带著一份答卷回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这份答卷,不是我一个人写的…… ”
掌声如雷。
“我们投资五十亿,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为了给家乡的父老乡亲提供一个工作的地方,让年轻人在家门口就能养家餬口,让孩子们放学回家能看到爸爸妈妈!”
宋青的声音哽咽了:“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对这片土地的回报。”
县领导隨后发言,高度讚扬宋青的家乡情怀和社会担当。
接著,在宋文的主持下,剪彩仪式开始。宋青、县领导和几位老员工代表手持金剪刀,剪断了红色绸带。
“咔嚓咔嚓”,媒体的镜头记录下这一时刻。
隨后,宋青按下启动按钮,车间內的机器同时运转,低沉的轰鸣声透过墙壁传来,宣告著清江纺织正式投產。
仪式结束后,宋青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进员工队伍中,与大家握手交谈。
“宋叔,还记得我吗?我是李老三的儿子!”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激动地说。
宋青仔细端详,笑了:“小石头?都长这么大了!你爸身体还好吗?”
“好著呢!听说您回来开厂,非要我来应聘。我现在是维修组的副组长!”
“好,好好干!”宋青拍拍他的肩膀。
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工走上前,眼中含泪:“宋董,谢谢您。我儿子在省城读大学,以前我只能在建筑工地打零工供他。现在有了这份稳定工作,孩子说他终於能安心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