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会儿,吴景越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吴景越关门的轻响落定后,客厅里的空气像是慢了半拍,瞬间静了下来。
周瑾园手里捏著颗没剥壳的生,指腹反覆蹭著粗糙的壳面,却半天没动作,眼神总往林穗穗那边飘。
她想说点什么,比如问问两人单独聊了什么,又怕触到林穗穗的忌讳,更怕陆临舟又跟著执拗起来。
话到嘴边绕了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剩下一脸欲言又止的纠结。
陆临舟倒没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他满脑子都是林穗穗和吴景越单独待在房间的事。
刚等吴景越的脚步声远了,他就凑到林穗穗身边,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陆临舟用指尖轻轻勾著她的袖口,低声问:“穗穗,你刚才跟吴景越在房间里说什么了?聊了那么久。”
林穗穗被他攥得没法起身,赶紧拉著他往沙发上坐,安抚似地,指尖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打哈哈岔开重点:“没说什么要紧的呀,就隨便聊了聊。”
她心里悄悄想著,总不能告诉他,他们在商量怎么试探他对孩子的態度吧?
万一他追问起来,或是察觉到什么,反倒更麻烦。
“就这些?”陆临舟皱了皱眉,显然不太信,还想再问,就被厨房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吃饭嘍!”於婶端著个冒著热气的砂锅从厨房出来。
她嗓门亮堂,瞬间衝散了客厅的沉闷。
她扫了眼门口,没见吴景越的影子,愣了愣,手里的砂锅往餐桌上一放:“景越这就走啦?我还以为会留他吃饭呢!今天特意多燜了点米饭,先生又说临时有会不回来吃,这下倒多出来了。”
“不留他吃饭。”陆临舟立刻抬头,语气斩钉截铁。
他攥著林穗穗的手都紧了些,眼神里满是认真,像是在宣布希么不似地认真:“以后也不用留他。”
“……”他对吴景越的敌意,实在是过於明显了。
林穗穗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提醒:“別乱说话,於婶就是隨口一提,没有要留他的意思。”
陆临舟撇了撇嘴,虽然没再反驳,却往林穗穗身边又靠了靠,肩膀轻轻蹭著她的胳膊,像极了怕別人抢食的小狗。
周瑾园看著陆临舟这副模样,想起他们刚刚的对话,无奈地嘆了口气:“行了,吃饭吧,砂锅燉的鸡汤,穗穗你得多喝点,补补身子。”
“好。”林穗穗应了声,拉著陆临舟起身。
陆临舟在她身上黏著,林穗穗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任由他去了。
说来也怪,最近大家似乎都已经接受了陆临舟当她的掛件了。
他再怎么恣意妄为,也没人指责了。林穗穗倒是觉得,乐得清閒。
陆家餐厅的圆桌上摆著四菜一汤,於婶燉的冬瓜排骨汤浮著层油,红烧鱼的酱汁裹著葱段,都是林穗穗以前爱吃的菜。
可此刻她看著满桌油亮的饭菜,胃里却一阵翻涌。
刚拿起的筷子又轻轻放下,指尖无意识蹭了蹭嘴角,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嘆气声。
“怎么不吃了?”陆临舟最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手里的馒头还没咬几口,就凑过来盯著她的脸,眼神里满是担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林穗穗摇摇头,声音发虚:“没不舒服,就是嘴里没味道,这些菜……实在吃不下。”
孕期的孕吐本就时好时坏,加上这几天总纠结著怎么试探他,心里一乱,胃口就更差了,连以前爱吃的红烧鱼,现在闻著鱼腥味都觉得难受。
“那你想吃什么?”陆临舟立刻追问,身子往前探了探:“是想吃甜的?还是酸的?我去给你买。”
林穗穗看著他急切的模样,心里软了软,想起以前在柳湾村的日子,无意识地开口:“忽然好想喝以前在柳湾村,你帮我抓了野鸡燉的那种清汤……总觉得这里的鸡燉出来,总少点那个味道。”
之前在柳湾村,陆临舟误以为林穗穗怀孕了,也是换著样儿给她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