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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革新从来都是要流血牺牲的,胡翊,你以为九族危机度过了?

知道駙马爷这是故意躲著他们呢,三位尚书也没办法,只能先回到各自衙门里去,並派专人等候在中书衙署门口,只要胡翊一回去,他们立即便往过去赶。

天色来到傍晚时分,范常的马车来到刘基府上,將自己离京谢恩的摺子递给了刘基之子刘璟,请將来转交到朱元璋手里。

趁著宵禁之前,范常乘坐马车刚刚出了城门,正准备“离京从此如鱼跃,纵马回乡似鸟飞”,还未来得及作诗抒发自己摆脱枷锁后的一系列豪情与愜意呢。

他的马车前面突然闪出一人来,却是出面来將车驾拦住了。

“子权,这就要离京啊?”

范常掀开车帘,一见刘基竟然立於马车之前,拦住了去路。

想起与这位忘年交之间的关係,他当即从马车上下来,过来见礼。

“刘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刘基抚须笑道:“回来路上,听胡骑马说了几句给你诊治的事,我便料定你要走了。”

说到此处,刘基低下头,望著范常利索的右脚,不由是笑问道:“怎么?离了京,这脚也不瘸了,连装都不装了是吗?”

范常赶紧摆了摆手,“惭愧,惭愧。”

“走吧,咱们两个忘年交最后再聊聊。

你放心,这耽误不了你赶路,你若想走,今日定然可以离开南京,一路畅通无阻。

有当年的辅佐之功,陛下定会放行的。”

二人便踏在郊外的一条土路上,范常望著傍晚时候的云霞,又看了一眼刘基这个忘年交。

即將分別之际,今后只怕是再难见面了。

看著这位老故人,他不由是嘆息了一声。

“刘先生,今日这一別,恐怕他年再无缘可见了,想来咱们这一生缘分也就尽於此处了。”

“是啊。”

刘基望著这位如今不过四十岁出头的范常,当年他初进军中时,还不满三十。

说是忘年交,二人相互交流,尤其在最初那几年,范常还是自己带出来的,自然多了几分亲切感。

他不由是感慨起来道:“你的命好,生在滁州,距离陛下龙乡不远。

我生於浙东,天生便有逃不脱的枷锁,今后留在朝堂上,还真是祸福难料啊i

范常一时间眼神显得很复杂,眼见是四下无人,不由是对刘基说出了几句心里话:“我观陛下自立吴王后,性情便开始改变,及至登基后这两年,更是变化极大。

与君王共患难易,共享乐难啊!

由此,我从未打算在京城久居,我也不通田亩耕种之道,这几年却学著种了些菜,以此来討陛下的欢心。

居住也都在城郊,低调朴实了许多,再到借这足疾的由头,平平安安的离京,这几年一直都在向陛下强调我的淡薄,如此陛下才肯放下些戒心。

在我看来,陛下杀心日重,脾气也越发偏执,这几年还能听进去几句,再过些年就恐怕难说了。”

说到此地,范常躬身衝著刘基一拜道:“还请刘先生保重身体,寻求自保之策。

如今,我装病之事已泄,陛下即便不会怪罪我,但更宜立即离京回乡。

再晚些,只恐旨意便到了,又无法从这些枷锁中脱身。”

刘基点点头,表示赞同。

但就在范常准备告辞之际,他忽然是问了一句:“最后问贤弟一件事,你对这位胡駙马如何看待?”

听闻此言,范常略一沉吟————

而后,他看了一眼刘基,终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听闻駙马医治陛下之疾症,且有些转好,但此只可以为辅,毕竟君王天然就多怒,陛下的病怕是难愈,只恐將来情绪更厉。

駙马如今受宠不假,但天地並非恆久不变,圣恩也並非会一直沐浴胡家,凡事总有尽头,尽头到时,駙马又当何如呢?”

刘基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

不过,凭藉范常今日对於胡翊的印象,以及先前多次听闻他的事件来判断,他还是给出了一个自己猜想到的评价:“当然了,就算圣恩难续,咱们这位胡马爷显然是聪明人,並非庸才;他又身为皇亲,明哲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所虑者嘛————”

范常略一沉吟,而后正色道:“所虑者乃是相位。”

“当今陛下对於权力日渐渴望,执掌严厉,我观身居丞相者,难有善终之人,即便这位聪明的汪广洋恐也逃脱不过。

胡马若正式接过这个权柄,爬上这位置,只恐也难保性命,甚至於危及九族。”

说到此处时,范常更加担心的看了刘基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关切,神色复杂。

怔了怔,良久之后,他同样反问了刘基一个问题。

“刘先生,这个参知政事,您就一定要当吗?”

刘基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是开口笑道:“贤弟呀,一开始,我的確不想趟这滩浑水。

但直到最后,胡马的三条策略打动了我。

我观此三策,世间少有,这数千年来没有人能提出此等方法。

若在我有生之年,不得尝试助他推行,只恐身死之后,引为憾事,故而愿意奋起一搏。”

他不由是嘆息一声道:“到我这个年纪,行將就木,所缺的还有何物呢?

功名富贵如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苟活几年当然可以,但除此之外,能否为这世间多少留下些什么呢?

这才是我想做的。”

他这样一说,反倒引起了范常的兴趣。

“能令刘先生都为之嚮往的策略,想来定然不凡,不知可否与我说说?”

刘基便把阶梯税制、摊丁入亩、御田分民之策全都对范常细说了一遍。

听到这些奇思妙想的时候,范常的眼睛越瞪越大,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久不出庄园,对於这位胡马爷,真是把他看得太轻了。

这三条策略,俱是为民爭利,又能令大明走上正轨,减少將来灭朝亡国的绝佳策略。

数千年来,还没有人有此眼界,这其中任何一策,只是单独拎出来,都能够造福於民,影响深远。

若能想出其中任何一策,都是不得了的存在。

但这位马爷,竟然一下想出了三策。

且这三策都是旷古所未闻吶!

这一刻,范常听闻过后,其实就连自己都跟著心动了。

这般百无聊赖的官场上,居然出现了一股清流。

这三策若不能推行,实在是世间一大憾事。

思想到此处,就连他都心生出一些想要辅佐胡翊完成此事的念头。

但在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之际,他的理性又在告诉自己,此事必不能牵涉其中。

这些策略虽然惊天动地,但每一条真正实行起来,都无异於是在与虎谋皮。

自古以来,革新者眾多,从商鞅、韩非、李悝再到后来的王安石、欧阳修——

又有几人功成呢?

即便有皇帝支撑,此事一样难如登天,如晁错,因皇帝力挺而削藩,又因皇帝反悔而身死。

这且不言。

革新之人,皆有自己的软肋。

这软肋或在自身,或在亲情上。

你自己固然不怕一死,哪怕为了理想,可以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推行。

你可以做英雄,这没错。

但那些你的至亲、你的宗族,一旦迎来打击报復,出个什么意外,则会令人抱憾终生,失去在世间存活的一切希望。

范常也有软肋,他不由是从心里又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先生,三策虽好,但小弟只能隔空遥祝,今日一別,多多保重。

告辞了!”

刘基没有再劝,只得是拱手作別,在心里默默遥祝对方。

这种事,本身就难以开口,改革总是要流血牺牲的。

那又要流谁的血?

牺牲谁的命呢?

自然是他们这些推动革新之人的血和命,这毕竟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大家都预感到这次革新不易,就连刘基也很清楚范常所说的话,胡翊一旦攀升上相位,才是大祸事!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刘基为了理想拼搏一回,哪怕是一败涂地,但眼前有光,你就是该去追逐一次光。

眼见著范常重新上了马车,马车在夕阳下缓缓驶向了地平线。

却就在此时,胡翊骑著赤鬃黑狮子追了出来,一头都是汗水。

“好你个刘基,明知他要走,还不对我说,差些坏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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