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和教练的关係,太近了。
近到超出了池静对教练和队员这个关係的理解。
比如,她不止一次看到夏琉璃穿著一件明显是男款的白色t恤在基地里晃悠,那件t恤的下摆很长,堪堪遮住大腿,让她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晃得人眼晕。
池静记得,江远教练好像穿过这件衣服。
还有苏晚晚,她和江远的互动方式,与其说是队员和教练,不如说是一对—欢喜冤家?
她们会为了一罐可乐的所有权而打闹,苏晚晚会毫不客气地抢走江远手里的零食,江远则会用各种垃圾话精准地让她破防。
最让池静无法理解的,是所谓的一对一辅导和羈绊深化训练。
她不止一次看到,某个队员在训练中遇到瓶颈,或者心態出现波动时,会被江远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门一关,就是一两个小时。
等到再出来时,那个队员无一例外,都是面色红润,眼神发亮,之前的颓气一扫而空,整个人像是充满了电一样,训练效率直线升。
有一次,池静看到夏琉璃因为连续几局发挥失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情绪低落。
江远走过去,和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带著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夏琉璃才出来。
她的眼角还有些红,但脸上却掛著雨过天晴的满足笑容,蹦蹦跳跳地回到座位上,嘴里还哼著歌。
那天下午,夏琉璃状態好得惊人。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
池静百思不得其解。
她也想过,会不会是那种..不好的关係。
可是,基地里的气氛又是那么的纯粹和积极。
女孩们之间亲如姐妹,互相鼓励,互相帮助。
她们看向江远的眼神里,有依赖,有崇拜,有亲近,却没有那种的占有欲和嫉妒。
就好像-她们共同分享著一个秘密,一个只属於她们和教练的,能够让她们不断变强的秘密。
而自己,是这个秘密之外的人。
这种感觉,让池静有些不安,也有些——渴望。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这个团队接纳。
苏晚晚会拉著她solo,输了会气急败坏地骂她,贏了会得意洋洋地炫耀。
夏琉璃会给她带自己做的小饼乾。
纪诗云会关心她的生活起居。
但那层最核心的隔膜,始终存在。
她想融入进去,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疯狂地训练。
她要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瓦罗兰特里。
她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江远没有看错人。
这天晚上,训练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池静一个人。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23点。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晴,终於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盘自定义练习。
喉咙干得快要冒火。
她起身走到训练室的冰箱前,拉开门,里面塞满了各种绿绿的饮料。
可乐、功能饮料、果汁—
她忽然没什么胃口。
或许,下楼去自动贩卖机买一瓶矿泉水会更好。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训练室,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便利店的透明窗前,正坐在一个身影。
是姜若汐。
那个总是很安静,打野风格却异常凶悍的女孩。
池静不想打扰她,准备直接穿过去。
“还没睡?”姜若汐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过头。
“嗯,刚练完,下来买水喝。”池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若汐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
“要喝牛奶吗?热的。”
“啊,谢谢,不用了—”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池静的目光落在了姜若汐放在一旁吧檯上的背包,背包的拉链上,掛著一个很別致的小掛件,是一个q版的伞包。
“你这个掛件,是跳伞的吗?好可爱。”池静找到了一个话题。
“嗯。”姜若汐看了一眼那个掛件,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之前去玩的纪念品“好厉害,”池静由衷地讚嘆道,“我恐高,別说跳伞了,我连过山车都不敢坐。”
没想到,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姜若汐的某个开关。
她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找到知己般的神情。
“你也恐高?我也是!我恐高得要死!”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地分享起来。
“我跟你说,我当时根本不想去的,是教练非要拉著我去,说什么能锻链胆量,我嚇得腿都软了,后来更是全程闭著眼晴”
“教练带你去的?”池静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对啊,不然我哪里敢跳。”姜若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教练还能帮助你提升胆量?”
“对啊对啊,教练很厉害的——”
“这样啊。”
她们就著恐高这个话题,聊了很久。
从坐飞机的顛簸,聊到高楼的观光电梯。
池静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女孩,其实很单纯,也很好聊。
聊天的氛围很愉快,池静感觉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突破口。
看著姜若汐那双清澈的,不含杂质的眼晴,池静犹豫再三,终於还是把那个盘踞在心里很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若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你问。”姜若汐喝了一口牛奶,乖巧地点头。
“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家对我很好,教练也———·很厉害,但是—”
池静斟酌著词句。
“我总感觉,咱们fm—.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那种—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姜若汐正准备再喝一口牛奶的动作,停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便利店里暖白色的灯光,照著她安静的侧脸,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脸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从池静的脸上移开,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整个空间,一时间只剩下冰箱压缩机轻微的嗡鸣声。
池静的心,也跟著悬了起来。
她会说些什么呢?
fm,真的有属於自己的规则怪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