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在哪里,满心满眼都是那四十两银子,天人交战一直没结束过。
来的时候想著只要村长没走他就要回地契,不卖了!
县城医馆他也不去了,就把儿子重新交还给陈家。
可是村长已经走了,他不知道自己啥心情,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木然坐著,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老秦头,这是卖地钱,你称称对不。”他家里就有称银子的小称。
“不用了村长,你我还能不相信吗?”
说著把银子塞进怀里,起身告辞。
“强子还在医馆等著我,我先走了村长,今日多谢你。”
村长摆手,“赶紧去吧,孩子身子最重要。”
秦老头愣住,村长也觉得人命最重要是吗?所以他卖地没错是吧?
既然连村长都认为他没错,他还有啥好犹豫?
干就完事了!
银子赶紧送医馆去,等强子身体好点就把他接回家好好照看,这次他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再发作。
他一定亲自伺候,不再假手任何人。
“老婆子走!汤熬好没?”
“好啦好啦!”老范氏已经打包好东西,背著粮食关好门准备进城。当家的说这次还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来,粮食必须带上,城里啥都贵的很。
“当家的,咱们走路进城?”
“不然呢?你以为自己有坐牛车的命?”
拎不清的糊涂虫,啥情况自己不清楚?能省一文是一文。
老范氏撇嘴,问一嘴怎么了?哪次她不是走路进城?还不是担心他受不住?
好心没好报!
说到银子她才想起来小儿子的药钱,“这次得多少银子大夫说了没?一亩地应该够了吧?”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然觉得一次犯病一亩地很合算。她已经嘚瑟成这样了?他们家啥时候那么有钱了?
提到银子秦老头就心疼的厉害,他好像和小儿子一样得了心疾,心头针扎一样,疼的他透不过气。
“不够。”
声音闷闷的,好像从胸口发出。
老范氏一个踉蹌,停住脚尖叫,“不够?为何不够,上次卖地的银子还在……”
不说她差点不记得了,如此一算岂不是得两亩地?一次病竟然两亩地都不够?大夫坑他们吧?强子喝金子了?
“怎么会不够?你跟我说说为啥不够?”
秦老头懒得跟她吵,“你別废话了,不够就是不够。一会你去医馆就知道了,现在路上別跟我闹。”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动手。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
“为啥不能说?那是我们养老的地,为啥我就不能问了?”
老婆子擼起袖子,她真的想跟老头子干仗,看他说的还是人话?
“你儿子病的快死了,就要那么多银子,要人参吊命,你说给不给治不治?”老头子气急败坏的说。
这会子路上没人,隨便他们怎么吵也没人围观。
“那就让他死,不治咯!”
早知道要这么多钱,打死她都去陈家接人,这辈子就这件事让她后悔疯了。
“別说风凉话,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