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答应过药师去京都霍家接回小医师,如今区区一个陶家又岂能让他生怯。
此外,苏牧也忽然想到一点,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陶家之人多半在搜寻自己的踪跡,去东莱郡或许也不错。
“好,我送你去————但在此之前,我在青云三县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我跟你去。”
“隨你。”
长夜无话。
“你真是那厉飞雨?”
“是。”
“你怎么和那海捕文书上画的不一样,你面上是戴了面具?我能摸摸吗?”
苏牧:
”
”
翌日,苏牧身边多了一名少女相伴。
少女不时偷瞄几眼苏牧戴在手指上的古朴戒指,原本她还头痛如何將爹爹的酒水完好带去东莱郡,此去数千里想要完好运送可要费一番大功夫。
但很快,这厉飞雨仅是手中灵光一闪就將老酒铺里的酒水、酿酒用的酒具连同那一套蒸馏设备都装入了小小的一枚戒指里。
这等玄妙实在超出了李鹿的理解,李鹿忽然觉得爹爹醉酒后说的一些胡话兴许是真的,爹爹喝醉时说过不少关於李家的事,曾提及他们那个李家的来头不小。
——
说是什么青州大世家的分支,族內还有什么传承,似乎那传承就与酒水相关,总之玄乎其乎,小时候李鹿都只当是故事在听。
看过戒指,李鹿又偷瞄几眼苏牧如今的面容,口中发出嘖嘖声,如此近距离看去她也完全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只知身旁之人的名字为厉飞雨,但完全分不清究竟哪一张面才是这厉飞雨真正的面容。
此刻的李鹿不会想到其实厉飞雨也並非苏牧真名。
“厉————”感受到苏牧望来,李鹿当即改口,“林医师,我们去东河镇做什么?你在东河镇有相识之人?”
如今苏牧的行头是一副云游医师打扮,年岁三十左右,李鹿则是身边的药童,需要称苏牧为林医师。
“嗯,去看看故人。”
沧河城东三十五里,东河镇倚山而建。
热气腾腾的餛飩摊前,李鹿目光掠过街角那户悬著红绸的人家,忽的倾身向邻桌的老夫妇自来熟笑问。
“老丈,那户掛灯笼的,可是要办喜事?”
“姑娘好眼力,是李家包子铺的小子要娶亲咧。”
老夫妇中的妇人顺著李鹿指向的方线眯眼望去,又朝斜对门努了努嘴,“新娘子便是杨家糕点铺的姑娘,这两人能成一桩喜事也是不易,好在有侠士出手剷除了那作恶多端的郭家。”
“竟还有此事,老太太可能说说?”
这时那老丈接过话茬,咧嘴一笑说起了那侠士血溅赌坊,又剷除郭家之事,说的精彩跌宕好似亲眼所见一般,不少人路过都为之止步,好些人甚至入座点了一碗餛飩,令的餛飩摊主喜笑顏开。
唯有少女同桌的另一人静静吃著餛飩,不时望向不远处那张灯结彩的包子铺。
待得故事说尽,人群才缓缓散去。
这时李鹿便又想起那大喜之事,便又问老丈,“老丈,不知那两家婚期定在何时,兴许我还能去討些喜吃。”
“就定在后日正午,按我们这镇上的习俗到时要抬著轿绕坊市三圈哩,若是在场喜可是少不了!”
“后日啊。”
李鹿看向身旁苏牧,见苏牧轻頷首后眉开眼笑,吃过餛飩,两人来到客栈开了两间上房。
时间一晃两日后。
“不给喜不让过!”
街道人群中李鹿也学著那些个孩童出声,两家之人笑著洒出红纸包的桂圆蜜枣和喜,引得眾人哄抢。
李鹿挤入人群抢了不少喜,回来时分了苏牧几颗。
“我们待会要去吃喜宴吗?”
“遇上了,那便去吧。”
包子铺內摆了五六桌,摆不下的都在街道上摆开,铺外两名老者坐於红布台后,一人收来宾贺礼,一人挥毫记下贺礼数目,每每记下也都会报读出声。
“还请老人家不必报读,只需记下便好。”
老者抬眸,见是三十左右面容寻常医师打扮之人,身边还跟著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
“好。”
接过递来红纸包著的贺礼,其上有著四个字:周山之徒。
“周山之徒?”
老者疑惑解开红纸一看眸子微缩,其中有著一沓五百两面额的银票,粗略估计也有个十来张。
给完贺礼,苏牧打算在街道上寻一桌入座,只是那两名老者相视后一惊,当即唤来一名孩童来请两人入包子铺內入座。
“新娘子一定很好看,真想看看吶。”
李鹿目不转睛看著那大堂內身穿红衣,盖著红盖头的新娘感慨开口,苏牧目光扫过堂上两道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喝著酒。
“小虎,该开始了。”
一名老者附耳低语提醒,身穿新郎服的李小虎望向街道外暗自嘆了口气,他已经书信数封送去青云锻兵坊,可是不见有回信。
一身红袍的李小虎只好转身走入大堂,吉时不可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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