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来的？

虽说她“心窍”已开。

但总不能连性情也脱胎换骨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顾剑瑶的俏脸上倏地飞起两抹薄红，眼神游离不定，显露出几分无措。

萧麟见状，顿时长出了口气。

对嘛，眼前这副模样，才是他熟悉的顾剑瑶。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前世的顾剑瑶占据了主导呢。

萧麟的语气轻鬆了些许：“师姐，你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顾剑瑶贝齿轻咬下唇，犹豫片刻，还是老实回答：“我在寻找真我”。”

“真我？”

“嗯。”顾剑瑶点了点头，“我不清楚什么样的性格，才是真正的我”，所以便想著都尝试扮演一番，看看哪一种感觉————更契合。”

萧麟听著，似有所悟。

敢情这是人机在觉醒了自我意识以后，进行“真人模型训练”，看看哪个”

模型”更適合自己？

“嚇我一跳。”萧麟彻底放鬆下来，带上了些许调侃，“刚才那语气和神態，活脱脱像是三师姐，我还以为她附体了呢。”

“不过，何必如此？”

萧麟缓缓收敛了笑意，看著顾剑瑶的眼睛，认真道：“虽然无尘剑心確实深刻影响了师姐，並不意味著师姐就要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去生生变成另一副模样。”

“无论是以前那清清冷冷的样子，还是温润如水的温柔，亦或別的什么————

只要是你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性情，那都是真我的一部分。

“如你所愿，皆为真我。”

顾剑瑶默默听著，清亮的眸子专注地望著萧麟。

即使他已经沦为凡人，在此之前修为也不如自己，她依旧听得无比认真，神情郑重得如同在聆听师长的教诲。

半晌，她眼帘微垂，轻轻頷首：“受教了。”

萧麟也微微点头回应。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顾剑瑶却忽然开口，语出惊人：“师弟，你那把————每日清晨必然会竖起的“剑柄”，是什么东西？”

“咳咳————”

萧麟猝不及防，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几分。

而后他脸色一沉：“给我滚出来！”

顾剑瑶不明所以，只是偏了偏头，一缕青丝隨之滑落。

她知道萧麟不是冲自己说的这句话，而是前世的“她”。

只是她依然不解：“怎么了？此物不妥吗？”

萧麟好不容易顺过气，才道：“师姐，这个问题————是不是她教你问的？”

顾剑瑶坦然地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好奇。”

萧麟一时无言：“好一个“自己好奇”，下次別再好奇了！”

他看著眼里带著纯粹探究之色的顾剑瑶，知道確实不可能是白髮顾剑瑶的恶趣味，还真是师姐自己的“小人机一激灵”。

萧麟怎么也没有想到，师姐居然能单纯到这般————

不諳世事的地步。

萧麟默默在心底记下了一笔。

日后定要寻个合適的时机，给师姐好好补上这门启蒙课！

殊不知，顾剑瑶闻言，微不可察地撅了撅薄唇。

难怪之前她刚生出这个疑问时，前世的自己会流露出那样的笑。

原来她早就知道师弟听闻此问，反应会这么激烈。

好在————

顾剑瑶眼眸低垂，目光落向自己的右手。

纤细的食指与大拇指正虚拢成一个仿佛丈量过什么的半圈。

她已经摸过了。

很烫，很热，像是刚刚铸造好的剑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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