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麟话语一顿,身上散发出了一缕难以言喻的剑意。
风静树止,天地为之一寂。
唯有他的声音响彻於此:“剑山脚下,岂容山匪横行?唯有一种可能,这个村寨,本就是山匪窝掩人耳目的画皮,你们若非蛇鼠一窝的同道中人————便是沉瀣一气,以善良为诱饵,骗杀过往之人的倀鬼!”
此话一出,这群“村民”脸上偽装的惊惶顿时褪尽,凶光毕露,纷纷显露出真容。
然而萧麟早有预料,却未对这些“村民”出手。
而是头也不回,手中木棍如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向地上男孩那双怒睁的眼!
“死不瞑目?我替你瞑目!”
就在木棍即將触及的剎那,那“死透”的男孩竟突然復活,面容扭曲如恶鬼:“没有灵力的剑修,也敢囂————”
话音未落,一道森寒刺骨的“银光”已然掠过。
他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含混的“呜呜”怪响。
萧麟手腕一抖,木棍上一线血珠滴落,颗颗分明,精准溅向那些蠢蠢欲动的“村民”。
没有灵力又何妨?
剑道大成,孱弱之躯亦可灭敌。
萧麟忽然有些想笑,在仙侠的世界里整出武道了,但下限並没有这么低,对付练气確实绰绰有余。
旋即他也不理会那些血珠能造成多少杀伤,悍然转身,五指张开,对著这男孩的面门猛地抓去,眉目之间一丝煞气油然而生。
“我说了,把这双眼睛给我————”
“闭上!”
现在的萧麟確为肉骨凡胎,但当一缕剑意縈绕指尖,这只手就成了这世间最锋利的剑。
扑哧。
男孩反应极快,猛地从壮汉怀中挣脱,向侧翻滚。
那壮汉避无可避,胸膛瞬间被贯穿。
萧麟抽手,血淋淋一片。
却见男孩犹如野兽一般,手脚並用,已经逃出了很远。
萧麟双目微闭。
就是这一息,他身上散发的剑意————驀地消散了。
他静立原地片刻,再无动作。
片刻后,竟转身朝著村內走去。
苏梦儿这个角度,却清晰目睹了他身后的景象。
嘭!嘭!嘭!
一棵棵大树应声轰然倒塌,似有无形之物横扫过去,斩断一切。
噗通。
两声沉闷的坠地声传来,跟她最初听到的动静相比,除了微弱了几分————
再无二致!
这一招比最初那惊艷的一剑还要让苏梦儿目眩神迷。
因为她看清了。
看清了这具跟那些山匪毫无区別的凡人之躯,如何爆发出了这等恐怖的力量。
但此刻,更吸引她目光的,还是他手中的那根木棍。
不是平平无奇,而是————
萧麟默默往回走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充满戾气。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地方因他而生。
虽然能存续至今,必然有著独道的理由,也算是剑山执法堂弟子的失职。
因为在此之前,也有两例“灯下黑”的情况,让两群邪修为非作歹了数年。
这群人里,唯有那男孩有著练气初期的粗浅修为。
其余人包括山匪在內,皆为凡人。
执法堂没有將他们视为隱患,倒也合情合理————
可萧麟还是感到了一丝————
不痛快。
这是他的因果。
再看村庄之中,那群凶相毕露的村民已经被尽数制伏。
唐千雪將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他们如丟麻袋般堆在一起,轻巧地拍了拍双手:“对付不了修行者,我还对付不了你们?”
这一下,倒真是给她找回了不少自信。
“小麒麟————”
她骄傲地扬起脸庞,就要邀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萧麟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怎么了?”
萧麟沉默片刻,隱瞒一半真相,如实道:“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他们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这不是你的错。”唐千雪声音顿时轻柔,“恰是你今日到来,才让他们血债血偿,更是挽救了后续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以前多是师弟安慰师姐,此刻倒是反过来了。”
“久病成医嘛。”
唐千雪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萧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態,意识到製作组不会白费篇幅,这里必然跟他有著什么很深的联繫,否则不可能弄此桥段。
换言之,这个世界虽然真实,有著“世界意志”补全一切。
但只要有著弹幕出,就代表著现实世界的製作组必然要费时费力的將其製作出来,不可能无缘无故浪费笔墨。
那么这里肯定有著关於他或者唐千雪的“伏笔”。
那么这个伏笔应该是什么呢?
正想著,萧麟还是问道:“村外真有同伙?”
唐千雪摇头:“自然是假的,同伙都在这里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萧麟深吸了口气,手中木棍微抬,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覆上了那粗糙的棍身。
“嗯?”
萧麟皱眉,没待他作何反应,一道柔软娇小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如同乳燕归巢,精准地跳上了他的后背!
一双小手死死搂住他的脖颈,滚烫泪水不断滴落,充满著巨大惊喜的哭腔,更是在他耳畔轰然炸响:“哥哥,真的是你————”
闻言,萧麟的身躯陡然僵硬。
这就是製作组给他准备的————
伏笔?
製作组,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