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宴堇抱著小唐心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股违和感一直持续著。
直到唐小雅给小唐心洗澡,解开她的小衣服时,才终於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本掛在心心胸前的那枚长命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触手温润的玉牌。
玉牌上雕刻著繁复的龙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唐小雅捏著那块玉,心里咯噔一下。
“心心,这是谁的?”
小唐心正开心玩著水,小手捉著胸前的玉牌,奶声奶气地回答。
“小哥哥。”
唐小雅脑子飞速转动。
傅总今天带了儿子过来,难道是傅家那位小少爷的?
她小心翼翼地將玉牌从女儿脖子上取了下来,郑重地放到梳妆檯上。
等给小唐心洗完澡,哄睡著后,她立刻给清寧发了条信息。
“心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傅家小少爷的玉牌戴回来了。”
没多久,清寧就回了话。
“小聿聿也拿了心心的长命锁,念姐姐发现了。”
“她说,既然小聿聿把玉牌给了小唐心,就让她戴著吧,小孩子家的缘分。”
看到这条消息,唐小雅悬著的心才放了下来。
但她还是没敢把玉牌再给女儿戴上,这东西太贵重了,小孩子到处跑,万一摔一跤,那就得摔碎了。
她妥善地將玉牌收进了首饰盒里。
这时,臥室门被推开。
宴堇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抱起熟睡的小唐心,转身就送了出去,抱去给了育儿嫂。
很快,他回来了,顺手关上了门,高大的身影將唐小雅笼罩。
他从身后抱住了她,结实的手臂环上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唐小雅累了一天,对著镜子白了他一眼。
“十一点了,困死了。”
“闪开,我要去洗澡睡觉。”
宴堇勾了勾唇,嗓音带著几分沙哑的笑意。
“为了节省时间,一起洗。”
话音刚落,他根本不给唐小雅反应的机会,手臂一收,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一个半小时后。
宴堇才心满意足地將人从浴室里抱出来。
唐小雅浑身软绵绵的,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被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男人,怎么兴致就这么浓?
天天这样,他不腻吗?
宴堇覆了上来,习惯性地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让她枕著自己的手臂。
“乖,我抱你睡。”
他非常享受这种名正言顺抱著老婆睡觉的感觉。
一点都不腻。
有时,他夜里醒了,兴致高了会缠著她。
有时,是早上醒来,缠著她要。
总之,他永远乐在其中,有老婆真好。
不对,应该是……有她真好!
次日,温柚柚拖著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找到了温一凡。
她准备跟他一起去风城。
去风城住上一个月,差不多就可以直接去学校报到了。
她本来想著,这个暑假可以好好陪陪沈忻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被他亲手赶了出来。
上机前,她站在候机大厅的巨大落地窗边,看著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
她拍了一张蓝天的照片。
她点开朋友圈,编辑了一段文字。
“天很蓝,路很远,鱼儿要回大海了,再见,青城。”
发送。
然后,关机。
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沈忻刚开完早会,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夹著一根烟,却没有抽。
烟雾裊裊升起,模糊了他紧皱的眉头。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小黑牛。
同时,他也在反省,那晚,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格了?太过分了?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陌川推门进来,身后还跟著两名穿著制服的警察。
“沈总,这位警官想找温小姐。但是,温小姐的手机打不通。之前,温小姐填了您是紧急联繫人,所以,他们找到这里来了。”陌川言简意賅地说明情况。
沈忻掐灭了烟,转过身,目光落在警察身上,点了点头。
“你好,有事吗?”
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表情严肃。
“沈先生你好,我们想向温柚柚小姐了解一些情况。关於前些天晚上,她报警称遭到网约车司机猥褻非礼的案子,嫌疑人我们已经控制了,现在需要她过来补充一下口供。”
猥褻非礼?
这四个字,每一个都重重地敲在沈忻的神经上。
他高大的身躯突然一震,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什么猥褻非礼?”他的声音绷得死紧,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警察同志以为他没听清,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案情。
沈忻的脸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晚,她出了那么大的事。
他脑中轰然炸开,瞬间闪回那晚的画面。她哭得眼睛红肿,全身湿透,还受了伤,走路一拐一拐的。
而他呢?
他说了什么?
他责备她跟別的男人出去鬼混。
他用最冰冷的语气,让她搬出去。
难怪,难怪她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跑了。
他死死攥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极力压制著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他对著警察,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开口:
“好,我知道了,我会儘快联繫她。”
陌川將两名警察送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沈忻第一时间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不稳,飞快地拨出了温柚柚的號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