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怪第一时间是觉得自惭形秽，继而眼眸才炽热了起来。

尤其是那排行老三的瘦小汉子，连脖子都快憋红了。

若非行走江湖多年终究长了几分教训，汉子这会恐怕已经要扑过去捉人了。

那鹅蛋脸现在有多端庄，他就有多想將人拖入泥潭，看这只本来只该在圣洁天山游曳的白天鹅垂死挣扎。

但女子身上最吸引人的还不是那张圣洁无暇的脸儿，而是那对眼眸。

像是雪山之巔的湖泊，空灵淡漠，不掺杂丝毫杂色。

而这对眼眸，恰恰又是女子身上最淡漠无情的地方，宛若一尊游曳人间的圣洁神鸟，俗世任何事物似乎都不值得她垂下眼眸。

头领赤眉蛇终究是惜命多过淫慾。

他强行移开了看向女子的视线，正欲开口，却突然听见了那对姐弟求救的声音。

那身陷囹圄的姐弟俩也看见了女子，以为终於遇上了救命的稻草，很快就朝著她的方向跑了过去。

赤眉蛇面色微变，连带著其他四人都清醒了几分，几乎是本能的退后了两步，手也摸上了各自的刀兵。

行走江湖最不能招惹的，除了和尚道士，就是女人和小孩儿了。

赤眉蛇怕踢到铁板，很快就拱手报出了自家的名號：“我等黄山五仙只是路过此地，无意与仙子为敌，还望仙子莫要误会。”

那瘦小汉子眼眸淫邪，听到这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赤眉蛇冰冷的眼神打断了。

但令眾人没想到的是，那气质淡漠的女仙也不知是心性实在冷漠，还是误入此地自己也色厉內茬。

她不仅没搭理赤眉蛇的示弱，甚至连那对姐弟的求救都没理会，仍是自顾自的走在山间小径上，身形越来越远。

瘦小汉子见状眉头微皱，很快就来到那对姐弟身旁，一人给了一巴掌，隨后更是直接捏住了那半大少年的脖子。

发现两姐弟的哭嚎都不能让女子回头，汉子终於笑了：“他娘的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原来是个掂量不清自己份量的白莲，差点把老子都唬过去了。”

说著，汉子便一把掐断了那半大少年的脖子，任凭那绝望哭嚎的姑娘拼命扑上来抓咬也无动於衷，只是眼眸炽热的盯著女子的背影。

其余几人见状，看向女子的眼神也变了意味。

不过饶是如此，五人也没有丝毫大意，觉著女子可能是有寻常宗师的底蕴，原先大概是真想过来救人，听见他们黄山五仙的名號才有些怕了。

五人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欺辱过所谓的正道侠女，很快便配合著散入林间，朝著女子围去。

混江湖的女子本就不多，修为有成的就更少了，一州之地都不见得能有几个能达到宗师门槛的女子。

黄山五怪已经儘可能將女子的实力往高处去猜了。

但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招惹了整个南朝，甚至有可能是整座天下间修为最高的女子。

这位道门圣地的当代道首甚至连头都没回，所谓的黄山五仙便一齐失去了声息。

甚至有两位原本跃向空中的，也直直的坠落了下来。

只听扑通两声，整座密林便再度安静了下来。

女子依旧是向前走著，不仅眼眸没有偏移，就连步子都是一始而终。

但林中其实还有另一位生者的。

那半大姑娘方才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脸儿都肿了起来，可她终究是没死。

她从地上爬起来后，很快又爬回了半大少年身旁。

她再一次捧起了那具身子，却觉得男孩好像从没有这么沉过。

她本能的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听不出意味的安慰，在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后，才像是终於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於是这个连半点尊严都不剩的姑娘终於呜咽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已经呕尽了魂灵。

还未走远的女子终於驻足了下来。

女孩原本是没有这么恨她的。

她看到那五个恶人瘫软下来的尸首后也只是颤了下。

一直到对上女子那对淡漠的眼眸后，这个没什么本事，似乎也不大机灵的半大姑娘才终於怨毒了起来。

她开始恨。

恨女子的见死不救，更恨女子偏偏要等到他弟弟死后才杀了五人，但这些似乎都不如那对眼眸可憎。

密林中，身无寸缕的姑娘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恨：“你把我也杀了吧！”

女子不置可否，但她终究是开了口。

像是冰雪初融，又像山间清泉缓缓淌过：“你和他死在这，是你们的命数，与我无关。”

女孩听到这，眼神却更加怨毒了：“那我为什么活了下来？”

女子眼眸依旧没什么情绪：“他们看向了我，所以我杀了他们，而你，现在也看向了我。”

女孩听见这话，眼眸猛地瞪大了几分，但她很快又笑了，笑的怨毒又残忍：“我诅咒你！”

“我不管你是谁，我死后不要投胎了，我要生生世世的诅咒你。”

“你是仙人，我就诅咒你再也回不到天上，你是人，我就诅咒你不得好死，你最想要什么，我就诅咒你什么。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这些诅咒，可能是这个女孩唯一能对抗命运的东西了。

但这世上哪有仙啊？

如果般若寺是仙，那天南就亥该有所谓的黄山五仙。

如果龙虎山是仙，那最大的仙人现在就在她的面前。

一道嘆息过后，密林中再无声息。

龙虎山道首洛璃，似是一点因果都没沾上，却又像被人抓著。

坠向了那根一亥存在的幽冥之境。

ps：这一章刚码完，还没来得及改，万仏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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