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张玉珠眼角有眼泪涌了出来。
刘兆胜接过水杯,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俯身,將张玉珠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光线明灭不定。
他的眼神垂在阴影里看不清。
“放心吧,会有的,明昊还会回来的。”
张玉珠低低啜泣著,不再说话。
…………
京都彻底入深秋了。
郊区。
柿子树上的柿子已经开始熟了,黄澄澄的,掛满枝头。
偶尔有鸟雀来啄食,被人吹著口哨赶跑。
树下,马国峰和刘娜两人正在削皮。
一个削皮,一个穿绳掛起来,二人配合还算是默契。
放眼望去,已经掛了满满一个院墙,墙角根儿还堆著一大筐,显然也是等著削皮晒的。
任务又多又重,一股子烦躁的气氛压在两人肩膀上,一时之间沉寂和焦躁瀰漫,谁也没开口说话。
二人的服装店关门快两月了。
自从锦绣服装铺子开张之后,二人的服装店就彻底没了生意。
原本想著靠著降价来熬一熬,可这一步棋却彻底下错了。
非但没有挣到钱不说,连带著口碑全都塌了个彻底。
仓库里挤压的货物卖不出去,房租和各种开支都在往外如流水涌。
二人手里的钱刚刚扔进了羊城,准备大干特干翻一番。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不。
只能说要怪就怪谢昭!
“嘶!”
削皮刀太快,一下子將手上的一大块肉给削掉了。
刘娜疼得眼泪一冒。
委屈,愤恨,一下子翻滚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沉默的马国峰。
以往要是自己受了伤,哪怕轻轻哼一声,他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关心自己。
可是现在……
“赶紧削吧,趁著天气好,晒点儿柿干,过些天就能卖了。”
马国峰头也不抬,道:“咱们最后的老底儿可都在这里了,要是这些柿子再出事儿,咱们孩子的学费都拿不出了。”
孩子。
提起孩子学费,刘娜原本那一点儿矫情委屈的心思也都彻底没有了。
她隨手扯了一块布,胡乱將自己的手指包扎了一下,而后继续含著泪,干起活儿来。
就在二人气氛沉闷诡异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马家吗?”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马国峰仍旧没抬头。
他下意识以为是过来送柿子的。
“柿子放门口就行,写上多少斤,名字,我等会儿得空了过秤给你记帐本上!”
这院子是他特意租下来晒柿子的。
这里在明朝十三陵脚下的村子,郊区中的郊区了。
都是守村人,不怎么往外跑,村子里柿子也多。
他和刘娜二人没了工作,服装铺子也没法儿开了。
於是想著过来这边收柿子,自己出人力,加工成柿子干,到时候恰逢年节边上,拿到京都去卖。
还能挣点钱回血。
於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来送柿子。
七分钱一斤。
有利润,就是太苦了。
二人心里头的那点儿心气儿早就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