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跟在身后,打量著周围的景色。
黑骑还在抻著个脖子仰天长啸,忽然袭来的一道画卷像绳子一样套在他脖子上,將其唰的一下给拽走。
只留下个呜~的尾音。
推开本寺厚重的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向里面走。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嵌著深褐的泥垢与细碎的草籽。
走过山门两侧的哼哈二將石像,黑骑慢半拍的停留下来好奇的看,二將衣甲纹路虽被风雨蚀得有些模糊,但眉眼间的威严仍清晰,左手握金刚杵,右手按在腰间,十分不凡,只是石面上还留著的几处细小鸟粪痕跡证明已经很久没人照顾他们了。
沿石板路往前走,左侧是一排配殿,朱红的殿门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浅黄的木色,仔细一些能看见殿內靠墙摆著的空香炉。
行至前殿,殿宇的飞檐比山门更高阔,檐角垂著的铜铃裹著层淡绿的铜锈,风过时只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似新铸铃鐺那般清脆。
殿外的石阶上飞鸟在阴凉地歇息,见到有人来,都一拥而散,向著四面八方飞去。
他们在蝉鸣中穿过前殿,光线暗了又亮,眼前的庭院豁然开阔,青石板路在此处匯成圆形的场地。
中央处,有一棵最少需要五人伸臂才能合围的柳树,柳枝密密麻麻垂下来,最长的能触到地面,每当煦风吹过,柳条都会轻轻扫过青砖,留下细碎的影子。
今天太阳格外的晒,本就晕乎乎想吐的白芝芝走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个人,乾脆坐在树下不动弹了。
“你们先找,找到了喊我,我靠不行了,好睏好累好饿。”
站在柳树下抬眼,几十步外的宝殿大的惊人,单是门框就有五米高,阳光如刀斜下,浮沉飘动。
透过看去,殿门敞开著,门口两侧各立著脚踩绣球的石狮。在殿內,佛像端坐於莲花座上,佛像通体覆著金箔,部分金箔已脱落,露出底下的木色,衣纹褶皱顺著佛像的姿態自然垂落,虽隔著庭院的距离,仍能看清佛像垂眸的神情。
这似乎……真的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董了。
不过这种东西不应该都是被保存起来了才对吗?为什么就这般如此隨意的出现在竹林了。
就当几个人站在柳树下,四处张望之际,正前方宝殿內忽然传来声响。
一位头髮花白的老妇人推著竹製的轮椅走出,端坐在轮椅之上的老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你来了。”
很苍老的声音,那老者抬起眸子在胡烛身上停留了许久,然后看向旁边的几人。
“这是我弟弟和他的朋友们。”胡烛一手拍在尽飞尘的肩膀说。
说起来,他和自己父亲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抱著该有的礼数,尽飞尘抱拳微微欠身,“伯父好,我叫尽飞尘。”
王意左右手分別按住白芝芝和黑骑的脑袋一起欠身,然后介绍了名字。
“弟弟啊……说起来,你也有好多年没见到你的弟弟了吧。”胡业,也就是胡烛的父亲,他没有理会尽飞尘等人的介绍,甚至是眼神也没有分一个,只是微微侧头,对著后方宝殿声音不变的唤了一声:“玉泽。”
对於胡业此举,胡烛面无表情,拳头悄然间攥紧。
尽飞尘无所谓的拍了拍胡烛肩膀,表示完全没关係。
反正他也没把这老头当回事。
胡烛血脉上的弟弟从大殿走了出来,一身朴素的衣袍,黑色的头髮很短,大约一米八不到的身高走到妇人身边,要比其高上很多。
看清来人的面庞,尽飞尘就知道,胡烛的亲生母亲绝对是一位了不得的大美人,幸亏在顏值这方面没有遗传胡业,不然可就大减分了。
“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