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咧嘴一笑,露出稀疏但整洁的牙齿:“一辈子都在山里转,跟它们打交道,就像认人一样,看多了,就熟了。
哪里阴,哪里阳,哪片坡爱长什么,心里都有本帐。”
两个小时后,竹篓已经装了一半草药,周老爷子才带著团队下山。
下山路上,他还特意绕到一处山泉边,把采来的草药放在山泉里轻轻冲洗:
“山里的泉水乾净,能把草药上的泥土洗掉,又不会破坏药性。城里的自来水有漂白粉,不能用来洗草药。”
回到村里,周老爷子的诊室就在自家院子里,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小屋。
屋里摆著一个旧木柜,柜子里分格子放著各种草药,每个格子上贴著用毛笔写的標籤。
墙上掛著一幅泛黄的《本草纲目》插画。桌上还有一个血压计,这是去年村里卫生室送的。
周老爷子说“偶尔也得用用现代工具,跟老方法对照著来”。
拍摄团队小心翼翼地架设机位,儘量不干扰正常的诊疗。桑晚则安静地坐在角落观察。
刚做好准备,李婶就来了,她裹著厚厚的外套,时不时咳嗽几声。
“周叔,我这两天老咳嗽,嗓子疼,头也晕,是不是感冒了?”李婶坐下说。
周老爷子点点头,让李婶伸出手,他用三根手指搭在李婶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著。
大概一分钟后,他又让李婶张开嘴,看了看她的舌苔:“舌苔发黄,脉浮数,是风热感冒,吃点鱼腥草就好。”
说著,周老爷子从木柜里拿出早上采的鱼腥草,用秤称了 30克,又从另一个格子里抓了一点金银。
“鱼腥草清热解毒,金银能治嗓子疼,你回去用砂锅煮 20分钟,分两次喝,今天喝一次,明天早上再喝一次,下午就能好。”
他还特意叮嘱:“煮的时候不能用铁锅,得用砂锅,火不能太大,不然药效会煮没了。”
李婶刚走,小张就一瘸一拐地来了,他的裤腿卷著,膝盖上贴著一块旧膏药,肿得老高。
“周叔,昨天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肿得疼,不敢动。”小张苦著脸说。
周老爷子让小张坐在小板凳上,慢慢把膏药撕下来,用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膝盖:“疼吗?这里呢?”
他一边按一边问,张叔时不时喊“疼”。
“没伤到骨头,用独一味就行。”
周老爷子从木柜里拿出独一味,放在石臼里捣成粉末,又从屋里拿出一瓶白酒,倒了一点在粉末里,调成糊状:
“这个药得敷在膝盖上,用纱布包好,每天换一次,三天就能消肿。”
他还让小张站起来,慢慢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张叔的步態。
“走路的时候別把重心放在伤腿上,不然会加重肿胀。要是明天还疼,就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