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欢便成了长房孟氏,唯一名正言顺的嫡女。
而她一母同胞的两个亲哥哥竞也同意了这荒谬事。
外室子变嫡女,她反倒成了那个外室子。
见盛棠綰不动,婆子上前一步:“既如此,老奴便来伺候二小姐更衣。”
“不过老奴做惯了粗活,下手重,弄疼了二小姐,二小姐莫怪。”
盛棠綰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神色,下一瞬猛地跪倒在地,眼泪骤然落下。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祖母,父亲,是女儿不孝!”
她这一嗓子惊得眾人愣在原地。
“都是綰儿不好,若綰儿能早回来些,怎会连送终都赶不上……”盛棠綰哭不出眼泪,便在大腿上狠狠一拧。
她哭嚎的嗓音可谓是惊天动地,路人还以为安信侯府有人丧,纷纷驻足观看。
左右折寿的又不是她。
婆子急得去扯盛棠綰胳膊:“胡唚什么!”
“老夫人与侯爷康寿著呢!”
这本是夫人有意交代磋磨这灾星的法子,谁知这死丫头不知怎的给当成了奔丧!
“嬤嬤莫要哄我,若非丧事何须去晦气才能进门?”盛棠綰泪眼朦朧,眼尾哭的通红,整个人似是要瘫软在地,手上紧抓著婆子手中的斗篷不放。
婆子心道,自是去去你身上的晦气!
手中夺了两下斗篷愣是没夺过去,爭夺间盛棠綰双手似是无意一松。
婆子没有防备地直直朝后倒去。
“啊!”婆子的手直接按在了火盆里,疼得她尖叫出声,在地上打滚,火盆也被打翻在地。
原来这婆子也知道疼啊,她不过是想让婆子也尝尝上一世她所遭受的痛罢了。
盛棠綰捂著耳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旁人只以为她是被嚇著了。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情形就要控制不住,侍女忙跑回府中去请林氏。
不多时,身著华服,头戴金釵,保养极好的妇人匆匆而来。
一同前来的管家將看戏的路人打发走。
林氏出门便瞧见婆子不顾形象地满地打滚,冷声呵斥:“愣著作甚,让人看笑话吗,还不赶紧將人抬进去!”
话落,林氏强压怒火,施施然走下台阶,待看清盛棠綰面容明显一愣。
这小贱人与她那个娘一样,生得一副狐媚相!
林氏面上不显,依旧掛著温柔的笑,看向盛棠綰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你便是綰儿吧,多年未见都长这么大了。”
“你这糊涂丫头,不过走个过场怎的还当真了。”
盛棠綰瑟缩著身子,由著林氏故作慈母將她的眼泪拭去。
她当然知道林氏那长长的指甲恨不得就此將她的脸划烂。
偏生又不得不在外人跟前装模作样,以免落得个苛待子女的恶名。
若是放在上一世,她定要信了林氏,可偏偏她也早已不是她。
看著林氏厌她又不得偿,盛棠綰心中莫名升起股诡异的快感。
盛棠綰抽泣两声,嗓音低低,宛辱蚊蝇囁喏:“姨娘恕罪,綰儿从前在庄子听闻家中有丧事才需去晦气,也只是要跨火盆,而非光脚踩,这才误以为祖母与父亲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