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在乎她干不乾净,还会掏心掏肺把她捧回来。”
“她自己呢?”
“她会不会一做噩梦,就看见那些男人的脸?”
“会不会你一碰她,她就想起因为你而在泥沼里打滚的日子?”
晏弘懿的声音带著恶意,拋出最致命的一击。
“她还会愿意让你碰吗?午夜梦回,她尖叫惊醒,推开的是不是你?”
“听南,毁掉一个人,从来不是取她性命。”
“而是毁掉她赖以生存的光,和她爱人的能力。”
“你確定,到那时她还会选择你吗?”
晏弘懿直起身,脸浸在阴影里。
“听南,感情用事,就是你最大的软肋。”
“你捨不得她受一点伤。”
“所以,你输定了。”
祠堂內死寂一片,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晏听南静立原地,烛火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跳跃。
他抬眼,声线薄而冷。
“所以,您是不打算放人了。”
不是疑问,是结论。
晏弘懿拄著拐杖,浑浊眼底翻涌著掌控一切的得意与积年的偏执。
“放了她?可以。”
“但条件是,你从此不能再和她在一起。”
“要么,保全一个完好无损的她,你们此生不復相见。”
“要么,得到一个身心破碎的她,你们互相折磨,直至爱意消磨成恨。”
“二选一。”
晏弘懿眯眼,享受猎物低头的前奏。
见晏听南沉默,知道筹码已压下,他朝阴影处挥了挥手。
慕初霽低著头,穿著一身素净的衣裙,端著一碗顏色更深的汤药,怯怯地走了进来,步履犹豫。
晏听南掠她一眼,眸底无波。
“喝了它,然后上楼和她在一起,我会让人全程直播给苏软看。”
“彻底断了苏软的念想,也断了你的后路。”
慕初霽將药碗递到晏听南面前,不敢看他。
晏听南垂眸,视线落在那碗汤上,良久,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接过了慕初霽递来的碗。
晏弘懿眼底掠过一丝得色。
然而,下一瞬。
哐啷——!
清脆的碎裂声骤然炸响!
那只瓷碗被晏听南狠狠摜在地上,汤汁四溅,碎片横飞!
“晏听南!”
晏弘懿怒喝。
“爷爷,您病得比我想的深。”
他一字一顿,声如寒铁。
“我说过,我晏听南,不是你能摆布的棋子。”
他目光转向一旁嚇得僵住的慕初霽,语气陡转。
“慕助理,戏还要演下去吗?”
晏弘懿脸色骤变,猛地看嚮慕初霽。
“你!”
慕初霽在他吃人的目光下,瑟缩了一下。
却强撑著没有后退,反而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了晏听南身侧站定。
这个动作,已然说明了一切。
“不必看她。”
晏听南淡淡开口,截断了晏弘懿惊疑不定的视线。
“她弃暗投明的速度,比您想像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