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陪着姝华。”甄孝文打断:“劝她忍耐些时日,倘若仍旧难以?释怀,我便将裴度绑来给她做狗,还有姓谢的丫头一并抓来任她处置,弄残也好,杀了也罢,到时随她高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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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诺尚不?知晓自己被预定了一个悲惨的下场。
衙门外忽然传来叫骂声,热火朝天,犹如东街闹市。
“什么情况?”柳夏怪道:“竟敢在惊鸿司门外大声喧哗,谁那么大胆?”
宝诺思忖道:“只能是甄北扬的媳妇了。”
“她仗着她父亲是驻军统领,便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柳夏冷道:“如此横行?霸道,当真目无?王法。”
宝诺见?她气?盛,即刻将她拦住:“你不?要出面,让我去看看她想做什么。”
“那怎么行??甄北扬是我亲手动的刑,她此番过来必定要找我算账,怎能推脱给你?”
“别忘了秦大人走?前的嘱托。”左帆提醒:“不?能与甄氏起冲突,你这怒气?冲冲的势必要干架,还是由我和老四出面为好。”
柳夏重重叹气?:“行?,我给你们做后援,倘若他们不?讲道理?,那时再发作不?迟。”
“嗯。”
左帆和宝诺交换眼?神,心下有了默契,二?人来到衙门外,只见?甄家数十号人堵在台阶下,为首的婆子和家丁正大声起哄,引得周遭百姓驻足议论。
“惊鸿司滥用职权构陷忠良,重刑拷打无?辜百姓,辜恩溺职,壅蔽圣听,枉为天子之刃!你们惭不?惭愧,知不?知羞!有何脸面在平安州耀武扬威!”
宝诺疾步走?下台阶,直勾勾走?到叫唤最凶的那人跟前,目不?转睛盯住,他连忙后退,撇撇嘴,回头望向自家主子,随即冷哼一声,抱着胳膊往旁边撤开。
许少鸳坐在矮凳上打量自己涂着蔻丹的手指,有些气?定神闲的意思。
宝诺周围全是向她翻白眼?的人,好似一只只吊死鬼。
“衙署重地,尔等在此喧哗闹事,不?怕触犯律法么?”宝诺语气?平静:“许小姐可以?随我入衙,有什么话大家慢慢说清楚。”
许少鸳置若罔闻,连正眼?都不?给她。
“哎哟,我们三爷从惊鸿司出来都少了块肉,还想骗我们三少奶奶进去,你居心何在呀,谢宝诺?”郑春荣眯眼?微笑。
宝诺略瞥她一眼?,依旧十分镇定:“我等奉命审问甄北扬,职责所在,许小姐乃将门之女,应该知道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许少鸳神情稍稍顿住,郑春荣瞧她脸色有变,立刻说道:“谁下的命令,让他出来呀,凭什么抓我家少爷?”
左帆道:“大人外出公干不?在衙内,具体事宜得等她回来才?能知晓。”
许少鸳不?由发出冷笑,站起身走?近:“这么说你们惊鸿司无?凭无?据抓走?我夫君,严刑拷打,是想屈打成?招么?若非老爷及时赶到,你们打算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嗯?”
这个许少鸳还不?知道甄氏勾结水寇与岐王密谋造反,倒是认定惊鸿司滥用职权陷害她丈夫。
眼?下不?能提及水寇之事,惊鸿司抓捕甄北扬倒真成?了无?凭无?据欲加之罪了。
“说啊,”郑春荣讥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
许少鸳冷道:“编不?出来吧,若我夫君果真有罪,为何轻而易举放过他,如此岂非落人口实?”
“就?是,说啊!你们凭什么抓人?!”甄府家丁群情激愤。
“诸位稍安勿躁。”宝诺提高声量压过他们,随即笑了笑:“衙门公务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不?过我们愿意负责甄少爷的汤药费,还有雾花巷那座宅子,登门时我好像把?毡帘扯坏了,一并赔偿。”
许少鸳蹙眉,不?耐道:“什么宅子毡帘,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宝诺就?是要转移重点:“怎么,你不?知道?我们抓捕甄少爷时,他正在那座宅院和他私养的戏子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许少鸳的脸霎时风云变色,目色愈发凌厉几分:“你说什么?”
郑春荣也怔住,笑意僵硬。
宝诺暂时不?想拆穿那戏子是个男人的事实,但必须让这位将门之女知晓,她挺身而出帮扶的夫君究竟是何面孔:“隐瞒妻子将情人私养于宅外,也算不?得新?鲜事,许多正妻都隐忍下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小姐也不?会在意的吧?”她故意说得轻巧:“据我所知,甄北扬购置宅院安顿这位戏子,按月给养,为讨其欢心甚至下聘礼,还拟定了婚书——虽无?官府备案做不?得数,但只要你同意他入府,登记宗谱,那就?算名正言顺的二?房,早晚都是一家人,你不?想见?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