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人?来我家作甚?”
谢随野上下扫一眼,冷淡道:“就是你卖自?己胞妹?”
刘闻骁虽不?认识,但预感不?妙,扭头想走?,谁知被?堵住去路。
宝诺慢条斯理抽出雁翎刀。
“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刘闻骁胸口挨了?狠狠一脚,痛得钻心,他猛地?摔到地?上。
紧接着锋利的腰刀抵上了?他的脸。
“闻莺被?你卖给谁了?,我数三?声,三?声过后卸你一只耳朵。”
刘闻骁大冒冷汗。
宝诺做游影,威胁起人来驾轻就熟,一拔刀,酷吏之气?挡也挡不?住。
还没等她数到二,刘闻骁吓得迫不?及待招供。
“别、别!是于周氏那个坏婆娘买走?闻莺,她和她男人四处物色少男少女,我们村还有个清秀的小子也被?她挑走?了?……”
“于周氏,住哪儿?”
“他们两公婆平日住在宴州,花月楼后巷……你要有本事就去找啊,他们是花月楼的人,我可吃罪不?起。”
无需再细问也知道花月楼是个什么地?方,宝诺直起背,冷冷看着他,接着手起刀落,精准削去他的左耳。
“啊!!”
刘闻骁霎时?疼痛钻心,瞪着掉落在地?的血淋淋的耳朵,惊恐大喊,眼珠子都快爆裂一般。
老婆婆往后退了?两步。
刘闻骁指着她:“你、你……”
宝诺拿起帕子擦刀刃上的血:“我说?过三?声之后会卸你一只耳朵,没食言吧?”
“……”
谢随野险些笑出声。
刘闻骁狼狈地?爬起身,忙不?迭逃走?。
“闻莺,”老婆婆又开?始哭:“我的乖孙女,苦命的孩子……”
宝诺和谢随野简单收拾一下出发上路,他们在桌上留了?一锭银子,当?做借宿的房钱。
“婆婆,你孙女肯定会回来的,放心。”
村子距离宴州只剩大半日的路程,出关后是大好的山川溪流,策马啸西风,恣意盎然。
谢随野转头去看宝诺,想起当?年教她骑马,那会儿还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如今手执黑鞭,穿行于山水间,真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我从?来不?知道边境外风景如此壮丽。”
他们慢下来,谢随野问:“你果真要帮婆婆找她的孙女?花月楼并非普通风月场所,背景颇深。”
宝诺道:“我有任务在身,时?间紧迫,管不?了?其他事。”
出乎意料的回答,谢随野哑然失笑,挑起浓黑的眉毛:“你骗老婆婆?”
宝诺:“不?是骗,是给她一个幻想,你不?觉得很多人靠幻想才能活下去么?”
谢随野:“我不?关心别人。”默了?片刻,又说?:“但愿你不?用依赖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我用过。”
“嗯?”
宝诺一本正经:“哥哥离家三?年,我只要幻想你死了?,心里就舒坦。”
谢随野放声大笑。
“驾!”
“比试比试,看谁先到宴州!”
“行啊,输的那个负责宴州的衣食住行,银子备好。”
“又惦记我的银子。”谢随野的披风在身后翻飞,他志在必得,姿态张扬无比,仿佛天高海阔任由他造作:“拿出你的本事,宝儿,我可不?会谦让!”
宝诺策马扬鞭:“谁要你让?!”
马蹄踏过浅溪,水花四溅,初春草木复苏,日光下满山辛夷盛开?,南雁北归,年轻的男女像肆意奔跑的梅花鹿那么自?由自?在。
傍晚,宴州到了?。
宝诺牵着马慢慢悠悠进城,仔细观察四周,可谓目不?暇接。
“果然堪比江南之繁华,某人乐不?思?蜀也算情有可原。”
听?见这话谢随野挑眉,问:“谁啊?”
宝诺没有理会。
“两位从?南朝来,风尘仆仆,可有落脚之处?”
忽然一个锦衣男子凑到他们面前,笑盈盈地?,眼神隐含端详和精明:“不?如我给二位介绍可靠的旅店?你们初来乍到,不?知宴州的规矩,定要当?心城内的客栈,有些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谢随野正要打发,宝诺却先开?口:“你打错算盘了?,我们就是宴州人,有的是落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