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的当?头,哥哥进来了。
“一入夜就?精神十?足,是不是要找你的拨浪鼓?”奶娘抱着馒头上楼。
宝诺大惊失色,紧张之下使劲推他,但推不动。
卧房的门没?有锁,甚至是虚掩的。
“你、出去……”她吓得嗓子发颤。
谢知易捂住她的嘴,双眸幽深昏暗,眉心不禁拧起,都是因她过度紧张给绞的。
奶娘走进隔壁谢司芙的屋子,拿起拨浪鼓逗孩子玩儿,哒哒哒哒的鼓点响起,一墙之隔,木架床飞快地吱呀乱晃。
宝诺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怀疑他疯了,做这?种?事上了头,根本没?法中途停下,哪怕被人撞个正着。
“走,看星星,看花花。”
所幸奶娘的心思全?在馒头身上,一边和他说话,一边下楼走远。
宝诺兵荒马乱的心稍稍松懈,没?再推他,双手揪住了枕头,腰肢舒展。
好乖。谢知易莞尔一笑。
他今晚确实过于兴奋。
想到此刻叶家的人正在一个一个毁掉,他简直舒畅至极。
觊觎宝诺的叶琅台再也不会出现了,没?把他剁碎了埋土里充当?花肥,已经足够仁慈。
还有谢昭敏。
宝诺的生母,谢知易的小?姨。
她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谢知易厌恶和宝诺有血缘关系的人,除了自己,不该有人和她血脉相?连。
若非理智约束,他早就?悄无声息地除掉谢昭敏。
想到这?儿,他浑身亢奋到极点。
宝诺毫无察觉,她不知道谢知易满脑子想杀了她的生母。
“哥哥。”
她一如?既往地依恋,伸手搂住他的颈脖,要他抱。
幻想中弑杀的快感与现实撞击的欢愉相?融,谢知易眼底颤动,可怕的念头在怂恿,几乎想把她毁个彻底。
宝诺,妹妹,你什么都不明?白。
谢知易心底最隐秘的地方阴暗无比,他希望世上所有人都死光,只剩他们两个。
他还想一直待在里面,和她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甚至多宝客栈他都未必真正在乎。
谢司芙,谢倾,伍仁叔,馒头,伙计……与这?些人产生情?感牵绊的人是谢随野,不是他谢知易。
他们都在瓜分宝诺的时间和注意?力,讨厌得很。
可是宝诺喜欢。
她需要家人,需要同伴,她向?往人间烟火,贪恋朴素平凡的市井生活。
因为她需要,谢知易才成为大掌柜,为她营造其乐融融的温暖家庭,扮演他们心目中沉稳周全?的大哥。
“你真是禽兽不如?啊,谢知易。”唯有谢随野清楚他的真面目:“宝诺要知道你其实是个冷血动物,会喜欢你么?”
两人在内部对话,意?识交流,不耽误身体办事。
谢知易低头看着已然迷离的宝诺,心下冷笑:“我就?是你的阴暗面啊,你以为自己有多干净?”
谢随野没?吭声。
“说话呀。”谢知易痛快至极,几近扭曲的癫狂:“怎么了,想把一切都推给我?可我不就?是你吗?!”
谢随野就?这?么看着他发疯。
以前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谢知易就?是他的一体两面,这?个独立的灵魂出现,谢随野便将他丢给厉濯楠,让他去面对残忍的成长历练,所有血腥与暴力通通转嫁给他承受。
他厌恶谢知易的伪善和阴鸷,谢知易厌恶他的目中无人的嚣张做派,而且都不愿承认一个事实: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人无法完全?接纳自己,宁肯以两个灵魂相?互推卸。
“我不可能像你那么冷血。”谢随野说:“谢倾他们是我的家人,情?同手足。”
谢知易笑出声:“是吗?可我只把他们当?做工具,给宝诺维持俗世生活的工具罢了,我不需要家人,更别提什么手足。”
谢随野:“你只是怨恨他们一开始没?有接受你的存在,把你视为附庸。”
谢知易笑得肆意?:“你对我的了解根本流于表面,想知道我最真实的面目吗?你敢吗?”
谢随野屏息凝视:“不要吓着宝诺。”
“哥哥……”这?时宝诺忽然唤他一声,手指揪住他的衣衫,舌尖微微探出,索求的意?味。
意?识中扭曲的谢知易却用一副温柔面孔埋下去,迎合她,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