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环形涟漪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在出现的瞬间,便掠过了最前排的突厥骑兵,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
“噗!”“噗!”“噗!”……
那是锋锐无比的风刀,精准地切入血肉、割断筋络、切碎骨骼的声音!
涟漪扫过之处,三千突厥精锐骑兵,连同他们胯下的战马,动作齐刷刷地僵住!
下一刻——
“啊——!!!”“我的腿!!”“马!马倒了!!”“噗通!”“轰隆!”
惨叫声、惊呼声、重物坠地声、战马悲鸣声瞬间响成一片,打破了草原死寂!
只见那三千原本威风凛凛的突厥铁骑,如同被收割的麦田,成片成片地倒下!
所有骑兵,无论军官士卒,无论位于阵列何处,他们的双脚脚踝处,都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整齐平滑的环形切口!脚筋被彻底割断,小腿骨也被切开了大半!剧烈的疼痛和支撑的瞬间丧失,让他们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
他们胯下的战马同样未能幸免!所有战马的前腿膝关节处,也出现了一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切口!筋断骨折,战马悲鸣着前蹄一软,轰然跪倒、侧翻,将背上的骑手狠狠摔下,更压伤了不少坠地的士兵!
三千精锐人仰马翻,全部失去了站立和奔跑的能力!原本严整的军阵,瞬间化为一片哀嚎翻滚的人马海洋!鲜血从无数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大片冻土,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
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因为是首领,位于阵列稍后,且周围亲卫较多,但依旧未能逃脱。他们同样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随即支撑力消失,惨叫着从昂贵的阿拉伯骏马上摔落在地,华丽的貂裘沾满尘土和血污。
颉利可汗摔得七荤八素,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挣扎着坐起,看到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他引以为傲的,纵横草原的精锐王庭铁骑,竟然在对方一招之下全军覆没,尽数成了倒在地上哀嚎的残废!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他,他望向易华伟的方向,眼神涣散,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嗬嗬声。
突利可汗则更加凄惨,他摔落时似乎撞到了石头,额头破裂,鲜血糊了满脸。脚踝的剧痛和眼前地狱般的场景,让他终于从疯狂的野心和侥幸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悔恨和恐惧!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居然下令攻击这样一个如同魔神般的存在?!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不仅害死了自己,恐怕还要连累整个部落甚至汗国!
易华伟缓缓放下手,那恐怖的淡青色涟漪已然消散。他依旧站在原地,青衫飘飘,纤尘不染,与周围血腥狼藉的场面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地翻滚哀嚎的突厥骑兵,扫过面如死灰、眼神呆滞的颉利可汗,最后落在了满脸血污、惊恐万状的突利可汗身上。
“看来,你们并不懂得,什么是敬畏。”
易华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惨叫和呻吟,传入每一个突厥人的耳中,如同死神的宣判:
“本座给过你们离开的机会。既然你们选择了偷袭,选择了继续挑衅……那么,便留下点代价吧。”
“今日不取尔等性命,并非仁慈。只是让你们活着回去,告诉草原上的每一个人——犯我者,虽远必惩。这双腿脚便是你们为今日愚蠢行为付出的代价。从今往后,你们,还有你们麾下的部众,好自为之。”
易华伟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中的冰冷杀机,让所有听到的突厥人,包括颉利和突利,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哀嚎都暂时压抑了下去。
说完,易华伟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对师妃暄和莲柔道:“走吧。”
师妃暄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强撑着伤势,跟上易华伟的步伐。莲柔也赶紧搀扶了师妃暄一下,三人朝着北方,于都斤山的方向,继续前行,很快便消失在地平线上。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草原,三千残废哀嚎的突厥精锐,以及两个心神崩溃、前途尽毁的可汗。
………………
距离事发地最近的几个隶属于颉利部族的小型牧民营地很快发现了这支惨不忍睹的“大军”。当营地的头人战战兢兢地带着青壮赶来,看到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昔日高高在上、威严如神祇的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此刻如同两条丧家之犬,躺在血污和尘土中,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而他们麾下那支代表突厥王庭最强武力、令草原各部闻风丧胆的铁骑,如今全都成了只能在地上爬行的废人!
消息如同草原上最迅猛的野火,伴随着目击者语无伦次却充满极致恐惧的描述,迅速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武尊毕玄……被一个中原人用一根手指点中,然后就……就化成灰了!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可汗……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他们的脚……脚筋全断了!是那个人……他手一挥,所有人都倒了!”
“三千勇士啊!全都废了!站不起来了!那个人……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从南方来的魔神!”
武尊毕玄,那是草原武道的神话,是突厥人精神的支柱之一,竟然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抹杀?两位权势滔天的可汗,连同最精锐的王庭铁骑,竟然被对方尽数废去双腿?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和承受能力,恐惧迅速般在草原上蔓延。最初是颉利和突利直属的部落,然后是与其交好的部落,最后,几乎整个漠南草原,乃至消息灵通的西域城邦和更北方的铁勒、回纥等部,都陆续得知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普通牧民与底层武士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迷茫。武尊的陨落和可汗的惨败,动摇了他们心中对于强者和权威的固有认知。那个神秘的中原“魔神”形象,在无数个毡帐的夜晚被反复提及、夸大,渐渐与古老的萨满传说中的灭世恶魔联系起来。许多人开始烧香祷告,祈求灾祸不要降临到自己的部落。
那些中小部落首领与贵族在最初的震惊与恐惧之后心思开始活络起来。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双双残废,王庭最核心的武力遭受毁灭性打击,这意味着突厥汗国中央权威的崩塌!压在头上的大山突然倒了,一种混杂着野心与贪婪的复杂情绪开始蔓延。一些实力较强的部落开始暗中串联,召回放牧在远处的部众,清点兵甲粮草,同时派出大量探马,打探王庭的虚实和其他部落的动向。草原上空,开始弥漫起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依附突厥的西域城邦这些以商贸立国的城邦和精明的商人们立刻嗅到了剧变的气息。突厥的强势是丝路贸易的重要保障,如今这根支柱摇摇欲坠,未来的贸易路线、税收、安全都将成为巨大的未知数。粟特商人们开始紧急评估资产风险,部分大商队暂停了前往突厥牙帐的行程,观望风色。一些城邦的统治者则开始秘密派遣使者,试图与西突厥统叶护可汗,甚至更遥远的中原潜在势力进行接触,准备后路。
与颉利有隙或受压制的草原势力则暗中感到一丝快意和蠢蠢欲动。长期以来,dtz(特别是颉利)对铁勒诸部压迫甚重,征发无度。如今颉利遭此大难,正是摆脱控制、甚至反戈一击的良机。薛延陀部的首领夷男,在得到确切消息后,立刻召集心腹,开始秘密筹划。(本章完)